“欸,說起來,今天那小周沒來遛鳥啊?”
“確實噢,我看老吳也沒跟他下棋。不會是找著姑娘約會去了吧?”
“哎,那小夥人挺好,就是不太上進,要是能找個人激勵激勵也不錯...”
樹蔭之下,幾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大天,腳下灑滿磕完的瓜子皮。
老年人總是愛好咀嚼人生,隻是大部分人的生活就像是劣質的檳榔,嚼巴兩下便沒了味道,於是便隻能將之吐出來,再吃新的一枚。
眼下的這枚檳榔顯然也沒什麼嚼頭,幾人隨便聊了兩句,話題便從小周的感情進展拐到了隔壁老王的風流史。聊著聊著,其中一人忽然抬頭,目光直向馬路邊看去。
“欸...欸!你們瞅那邊,有兩輛白牌車進了小區!”
“白牌?”另外幾人立馬伸長脖子。
“哪兒呢哪兒呢?”
“哦我瞅見了!真是白牌!”
“這是來接人的?咱小區裡有哪號大人物嗎?”
“不可能吧?哪個大人物會住咱這小破地兒...”
樹下的幾人如鳥叫般嘖嘖稱奇,一路目送著那車穿過小區,七拐八拐穿過窄的要死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座紅磚樓邊。
車門打開,呂振海與環衛局一行人拉開車門,下車環顧。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老式紅磚樓,看上去樓齡比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大,一扇扇鐵製的防盜窗外栓著晾衣繩,掛在樓外的空調機已經變黃。
按情報所說,這便是那位“周無清”——現在應該叫周清的居住之所。
一行人走進單元門,踏過帶著灰塵味的階梯,噠噠的腳步聲在略顯陰暗的樓道內回蕩著,混雜著人們略顯沉重的喘息聲。
此前通過秦佳佳之口,他們得知周清允許了他們的這次拜訪,這才能得以上門尋人。但這並不能讓他們心中放鬆多少。
一個壽數超1600歲的大能,一位親身經曆過南北朝戰爭的戰神,一位九黎宗的傳說級先人。
這幾個標簽疊在一起,即使放在環衛局的檔案中也是一顆重磅炸彈,哪怕來到此處的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也不由得全神貫注。
腳步聲漸漸地低下去,一行人最終站在了一扇老式的鐵門前。
門沒有上鎖,但呂振海仍是禮節性地舉手叩了叩,在敲到第三聲時,他聽到門後傳來一聲悶悶的話音。
“進。”
那語調拖得很長,顯得有些懶洋洋的,仿佛聲音的主人剛從床上爬起來沒多久,但聽在環衛局眾人耳中,令所有人的心跳在瞬間加速。
呂振海長吐出一口氣,和身周的專員們交換幾個眼神,仿佛給定無聲的信號,這才猛地一用力,推開麵前的鐵門。
室內的陽光撲麵而來,強烈的光線讓眾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在有些朦朧的光暈之中,呂振海率先看清了麵前常見的模樣。
這房子是簡單的一室一廳,大概四五十平,室內幾乎沒有什麼裝潢,家具也隻有茶幾、床鋪、書桌、衣架儲物櫃,以及一個燃氣灶台,簡單的令人發指。
在屋子一角,青年模樣的男子半躺在窗邊的竹製搖椅上,整個人沐浴在窗外投入的陽光裡,手拿一個裝著茶水的保溫杯,邊喝邊看報紙。
在他上方掛著一個竹製鳥籠,籠中的畫眉鳥察覺到了門口的人息,抖開一身羽毛,口中發出清脆的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