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寫錯?”
“法字錯了。”
他們正寫到一切法空是,安住是中。
蕭元馳定了片刻,輕哧“你再看。”
殷皎皎也是隨口一嘟囔,現下隻得放了心思細看,蕭元馳先前都寫的規整,到了這一句開始連筆,法字筆畫多,他連筆的有些潦草,但細看確實沒錯。
又是她敗下陣,殷皎皎沮喪道“王爺運筆如飛,皎皎眼拙。”
“眼拙就用心學,抄經都能胡思亂想!”
在他眼裡,她沒一點好,什麼想法都是胡思亂想,留在王府,他嫌她惹事要禁足,說要離開,他又想法子刁難她,這也不對,那也不行,殷皎皎悲憤上頭,猛地回頭道“蕭元馳!”
蕭元馳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頭,兩人挨得近,殷皎皎的罵聲還沒斷,嘴唇就擦過了他的下巴頦,她一愣,忙抬頭,四目交錯間,唇又正好對上了他的唇。
將碰又不碰的距離。
殷皎皎看見了蕭元馳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溫色。
不是捉弄的惡意,不是涼薄的鄙夷,反倒真像話本裡講的那般,是春意融融的寵溺。
但太快,快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殷皎皎錯愕著想開口說點什麼,唇珠磨蹭著他的唇峰,氤氳出曖昧,令她一瞬僵直。
蕭元馳也僵了一瞬,但下一瞬,他就反應過來,欺身吻上。
這吻極凶,壓的殷皎皎不得不後仰,桌邊抵在後腰,硬的很,可往前,男人的身軀更硬,她夾在中間,姿勢難受,不得不皺著眉哼哼,蕭元馳就輕巧多了,虛虛攏著她,嫻熟的榨取,直吻到她發昏才結束。
然後又不等她緩過勁,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兀自恢複了正色。
他嘖聲“都怪你胡思亂,這張寫壞了,重寫吧。”
“重寫?”
殷皎皎紅著臉,恍惚著轉回身。
紙上最後一個字是心字,心字頭上那個點被點飛了,拖了老長。
明明是他把持不住,怎地又成了她的罪過?他就是搗亂!
殷皎皎氣道“你走開,我自己寫!”
她是真惱了,恨不得把快滾兩個字鑿在腦門上,蕭元馳放開手。
他又坐回監工位,捧著茶碗悠哉的審她,拜他新規則所賜,她不得不改換字體,寫的艱難險阻,額前都沁出汗,小汗珠掛在額上,被燭光映照的圓融,殷皎皎哪裡都圓,腦袋圓,眼睛圓,連接吻時的嘴唇都是圓的,又圓又軟又香甜,令人沉迷。
蕭元馳眸光閃動,垂下眼看茶碗。
茶是秋茗泡的,他不愛喝那些貴重茶,隻喝下品的毛尖,殷皎皎知道後院中常備,為了讓這茶口感好些,她還想了許多辦法,變著花樣換泡茶的水,但依舊去除不了下等茶那股又苦又澀的衝味,她頗沮喪。
蕭元馳沒說,世上唯有一法可以中和這種苦,方才,他就品嘗到了。
思及此,他忽地將茶碗往桌上一擱,哐一聲,嚇得殷皎皎抬頭。
男人滿臉陰雲,不知哪裡又惹著了他。
但好歹,他不說,她全當沒看見,絕不再招他加規矩。
可惜蕭元馳不肯讓她當做沒看見,他再次開口“皎皎。”
“王爺!”
蘇正清慌忙從外頭跑進來,急道,“宮裡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