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
方恒第一反應就是。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柳芸可比這小女孩大多了，這小女孩才十三四歲，身子都沒長開，兩人最多是長得像而已。
正想著，忽然就聽那登記的弟子叫道：“柳菲菲！”
“仙長，我在我在！”
柳菲菲聲音清脆宛若黃鸝，她跳著直揮手，深怕彆人看不見的樣子。
那登記的外門弟子也是一陣失笑，彆人來流雲宗入“童招”，一個個都是小心翼翼的，很少有人像這個小姑娘一樣活潑。
柳菲菲擠過人群，很快就到了那外門弟子身前。
“手摸著這塊石頭，心裡想石頭大仙快顯靈。”那外門弟子笑道。
柳菲菲也不懂，愣是握著石頭，閉著眼，嘴裡低聲念叨著：“石頭大仙快顯靈，石頭大仙快顯靈……”
片刻過後，那測試石沒有任何動靜。
外門弟子有些失望，看了柳菲菲一眼，就見她還是閉著眼睛在那兒默念。
這外門弟子頓時有些不忍了，遲疑了一下，還是歎氣道：“柳菲菲，資質不……”
“等下。”
他還沒說完，方恒就走了過去。
這外門弟子不認識方恒，但卻認識這身紫雲袍。
他趕緊起身抱拳行禮，道：“見過師兄。”
方恒抱拳還禮，道：“師弟，這人我要了。”
那外門弟子一愣，趕緊道：“可是師兄，她的資質……”
“我都看到了，資質很好。”
方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都知道。
那外門弟子一看這情況，也明白了，這位師兄不是看中了資質，是看中這丫頭的人了。
心下有些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最終隻能暗歎了口氣，心說終究是入了仙家不是？
方恒蹲下身子，對這小丫頭溫和笑道：“你叫柳菲菲？”
“是啊！”
小丫頭雖然穿得很樸素，但卻很活潑，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小臉白淨清秀。
“你一個人來的嗎？”
“沒有，我爹爹在那邊。”柳菲菲回頭指了個方向。
方恒看去，就見一個消瘦的男子正站在那裡。
這男子眉宇間和柳菲菲有幾分相像，見方恒抬頭看他，他趕緊深深鞠躬行禮。
方恒起身，抱拳還禮，這才帶著柳菲菲走了過去。
“這位……善信，敢問尊姓大名？”
男子趕緊道：“見過仙長，小的叫柳長生。”
方恒微笑道：“不用緊張，我就是見這丫頭麵善，覺得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所以過來問一聲。”
柳長生又驚又喜，道：“仙長可是見過柳芸？”
方恒神色不變：“柳芸嗎？我隱約記得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善信所說的那人，善信可否說下她的樣貌年紀？”
柳長生趕緊把柳芸的容貌年齡說了一遍。
方恒聽著，已經可以確定，柳長生說的柳芸，就是那個柳芸了。
“仙長，您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女兒？”
方恒微微沉默，又展顏一笑，道：“在內門，柳師姐道法精深，也曾指點過我修行。”
柳長生聽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萬幸，萬幸啊！幾年未曾收到她的來信，我還以為她，她……沒想到是進了仙家內門！”
方恒沒有解釋什麼，隻是道：“老丈可是想讓柳菲菲入宗門？”
柳長生道：“但所願不敢求。”
“那便成，我座下正缺一端茶倒水的童子，若是老丈放心，我便將她引入我門下。”
柳長生大喜，連忙跪地磕頭道：“如此多謝仙長了！菲菲，快來給仙長磕頭！”
柳菲菲哦了一聲，趴到柳長生身邊，一邊磕頭，一邊脆生生地道：“謝謝仙長！”
方恒把兩人扶起來，這才深深地看了柳長生一眼，道：“入了仙家，便是斬了塵緣，終究不再是凡俗人，善信……勿念勿想。”話音落下，他也不再看柳長生，拉著柳菲菲的手入了流雲宗山門。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柳長生淚流滿麵。
就在流雲宗童招這天，許多人都見著一個男子失魂落魄地往山下走去，他滿臉淚水，嘴裡還不斷念叨著芸兒……
方恒帶著柳菲菲先去了外門內事堂，他收柳菲菲做道童，也是要辦相關手續的，取了銘牌服侍後，這才帶著柳菲菲返回自家院子。
打發柳菲菲去打掃房間後，方恒盤坐在走廊裡。
想著當日柳菲菲死於自己箭下，今天卻又意外碰見她的父親和妹妹。
“這大概就是緣法吧……”
隻是片刻後，他就把這事拋諸腦後。
之後等了三天，雜役院的人終於是把荊靈草送來了。
足足一籮筐，方恒也很大方的，在任務欄的“優”上畫了個勾。
那雜役弟子又驚又喜，忙不迭的給方恒行禮作揖。
要知道，外門弟子向來看不起雜役弟子，就算任務完成的再好，最多給個中評。而中評和優評之間，可是差了整整兩塊碎靈。
這三天裡，柳菲菲也讓方恒有些另眼相看，他沒吩咐柳菲菲任何事情，但到了飯點的時候，柳菲菲總是能把熱騰騰的飯菜端到他麵前，每日裡水缸裡的水也沒少過。
方恒可是知道，那水井離這裡足足有三裡地，柳菲菲這麼個小丫頭，竟意外的能吃苦。
“接下來，就是陣法了……”
“回歸！”
方恒回到了出租屋，手裡提著一個籮筐，裡麵裝滿了荊靈草。
在地板上還擺著三十六支陣旗，每支小臂長短。
這是之前就托煉器堂煉製好的，價格有些貴，花了一整塊靈石，這要換成碎靈，就是一百塊，還是找張雲峰借的。
把一堆東西收好，下樓打了個車，就直奔郊外，他必須先測試一下效果。
其實避塵陣要不了這麼多陣旗，但方恒要考慮到的是麵積問題，三十六支陣旗可以將一個小山頭覆蓋，就算林詩韻把“養生館”改成“養生山莊”，這也應該夠了。
嘗試著布置了一遍，果然隨著最後一棵荊靈草種下，周圍的空氣質量迅速改變。
方恒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就感覺這輩子做夢都沒想到過，能在現代社會呼吸到這種質量的空氣。
收好陣旗，又把那些種下的荊靈草全都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