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星在酒吧忙得團團轉,他不是很適應酒吧的喧鬨,卻很適應昏暗的環境。
不會有人盯著他的眼睛講話,不會有人看他,他沉默寡言,端著托盤來回,成為黑色的背景板。
他刻意無視了某個地方,自然也注意不到那裡頻頻投來的視線。
周超端著酒杯嘖嘖稱奇,順著某個人的視線也看了過去,調侃道:“這腰身是不錯,也不知道手感怎麼樣。”
沈邊野一口悶了杯子裡的酒,易感期還未完全過去,酒精刺激著大腦,周超的話引起聯想,不需要怎麼費力,就能輕鬆想起掐握住那截腰身時的手感。
又細又軟。
隻是隔著一層布料,摸不到皮肉,現在想來,有種隔靴搔癢般的心癢難耐。
操。
沈邊野近乎無聲的低罵了一句,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下去,他喝得又急又凶,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頭滑入,勢必要將下腹那團火澆滅,但他卻忘了這不是水,酒遇到火星,隻會引發火焰更凶猛的反撲。
周超見沈邊野不理他,討了個沒趣,悻悻道:“怎麼不說話。”
沈邊野斜他一眼,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帶著些輕蔑的意味:“說什麼?”
“瘦得跟小雞崽子一樣有什麼手感,抱著都嫌硌手。”
嘴上不屑一顧的說著,看似隨意放在手臂上的手青筋鼓起,拇指摁著注射抑製劑時留下的針眼,力道大的像是要將那塊肉摁進骨頭裡。
周超:“我覺得還行啊,現在的Omea太嬌氣的,這種的怎麼折騰都沒事,說起來你們倆什麼關係啊。”
沈邊野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臉色有些難看,“室友。”
周超說話是那個德行,他犯不著為了一個他看不上的室友去警告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這樣想著,也就咽下了那些話,看著周超麵前幾乎沒動的酒,莫名就多了幾分不爽,他略微挑了挑眉,“叫我出來喝酒,你在這養胃呢?”
說著重新拿了個杯子,把麵前亂七八糟的酒也不管是不是同一種,混著倒了一杯推給了周超。
周超看得目瞪口呆,“艸,至於嗎。”
他端起來喝了一口,被辣得齜牙咧嘴,一邊喝還不忘一邊說,“我看你這個室友挺缺錢的吧,我砸錢追他應該能追到手玩玩?”
沈邊野:“你喜歡他?”
周超笑著來了一句,“玩玩,就憑他能讓你吃癟,我就挺有興趣的。”
“你要是沒意見,我就去試了。”
沈邊野冷冷的看他一眼,“你玩得爛我管不著,但要是因為我的原因去招惹人家,缺德到家了,我不打你都對不起你犯這種賤。”
說著,又略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欲蓋彌彰似的咳嗽了一聲。
這才道:“你彆裝,你要是說你沒聞到他身上我信息素的味道,我今晚就把你扔醫生麵前讓他給你檢查嗅覺。”
一天過去,謝遠星身上的那股餘燼的味道雖然淡了很多,但他畢竟後脖子上還有沈邊野留下的咬痕,低頭擺酒的時候,還是能聞到很淺的味道。
酒吧裡煙味酒味香水味,什麼味道都有,那一絲絲沾染上的味道一般人不會在意。
但熟悉沈邊野的都能知道這是誰的信息素味道。
周超訕訕笑了下,還是忍不住好奇,“講講唄,我好奇很久了。”
那個服務生過來第一次彎腰放酒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到,但等沈邊野過來,發現兩個人原來是認識的,他頓時反應過來,那個服務生身上的味道應該就是沈邊野的信息素。
沈邊野淡淡道:“沒什麼好講的。”
他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彎著腰用手掃著桌上瓜子殼果皮的謝遠星,貼身收腰的馬甲像是要將那截瘦弱的窄腰折斷。
在謝遠星拎著垃圾桶起身時,沈邊野下意識收回了視線,掩飾似的端起了酒杯。
在謝遠星的餘光裡,半握著酒杯的手骨節分明,手腕上,是沈邊野那隻貴得令人乍舌的機械腕表。
也不知道沈邊野說要賠給他錢算不算數。
要是能賠一千就好了。
五百也行。
如果是被狗咬了,打狂犬疫苗都得五百塊呢。
謝遠星拎著垃圾桶走去後台,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的想到。
酒吧卡座上,沈邊野看著謝遠星的身影消失在酒吧後台入口,低頭又悶了一杯酒。
周超看樂了,“至於這麼煩嗎?”
“不是說舍友?彆告訴你喜歡他啊。”
沈邊野嗤笑:“我隻是信息素有問題,不是腦子有問題。”
周超一愣,腦子裡被這句話一瞬間點醒了,他靠近了沈邊野,壓低了聲音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信息素出問題把他當成Omea咬了?!”
他隻是聞到了那個人身上有沈邊野信息素的味道,沒有看到咬痕,隻以為是什麼時候沾上的。
現在聽沈邊野提信息素有問題,才猛然反應過來。
沈邊野沒有否認。
“我靠!!”
周超蹭的一下站起來,表情又是激動又是欣喜還有些震驚。
附近人的視線一下被他這麼大的動靜吸引到他身上,沈邊野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