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狗頭幫駐地的巷道,是一條斜斜向上的小巷。
當初幫派初建時,癩皮狗曾下令,要依托這裡居高臨下的地勢設立一個三人崗哨,以防彆的幫派偷襲。
但黑山金礦是個食不果腹的地方,靠欺壓礦工為業的狗頭幫,實在養不起太多的脫產幫眾。
之後曆經幾番裁剪,如今便隻剩下一名幫眾在門口看守了。
當陳勝走進這條巷子時。
狗頭幫看門的小嘍囉,正在呲溜著一碗熱乎乎的麵糊湯。
隨著粘稠的熱湯一口口下肚,熱意立刻就從腸胃裡向周身擴散開來,舒服地讓他直冒熱汗。
等到把一碗麵湯喝空,嘍囉照例把空碗拿起來,開始用舌頭舔碗底,不願浪費一滴糧食。
正舔得歡快之時,他突然感覺肚子一涼,緊接著便是鑽心的劇痛以及無可抑製的脫力感。
當啷!
陶碗無力的從手中滑落,嘍囉這才看到,自己身前竟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沒有佩戴明光石的少年。
這個人看著有些眼熟,此時正咬著牙把刀子從自己胸口拔出來。
下一刻,隨著麵湯、胃液混合著鮮血從傷口中汩汩流出,嘍囉隻勉強從嗓子眼裡擠出一串微弱的咯咯聲,便一頭栽倒在地。
“爺,門口隻有一個人。”
順利解決掉崗哨,少年扭頭看向黑暗中的陳勝。
陳勝站在屍體邊,向狗頭幫的駐地內看去,遠遠就看到了一片紅彤彤的火光。
若有所思間,他開口詢問道。
“你們狗頭幫不用熒光石照明嗎?”
即便剛交了投名狀,少年仍怕他怕的要死,趕緊把刀子收進懷裡,老實回答道。
“癩皮狗之前跟我們說過,熒光石有毒,戴久了對身體不好。
一般人貼身戴個一兩年倒還沒什麼,但有些戴了七八年的老礦工卻會屙血,吐血,最後全身潰爛而死。
所以我們隻有出去的時候才會戴,休息的時候用柴火照明。
這樣不僅能更亮堂,也能讓我們多活幾年。”
陳勝聽後點點頭,衝少年笑了笑。
“原來如此,你繼續在前麵帶路吧。”
“是,是。”
少年趕緊往前走去。
兩人還未進入狗頭幫的駐地,遠遠地,陳勝就看到那裡很是開闊,大小至少有十丈見方,四周礦壁上還開鑿了幾條用於通風的孔道。
地上則盤著一個火塘,火塘上架著一口大鍋,大鍋裡咕嚕咕嚕煮著麵湯,火塘裡舔舐著木柴的火舌將此地照得亮如白晝。
遠遠飄來的麵湯香氣中,隱約還能嗅到一股銀糜的味道。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便能看到狗頭幫的幫眾們。
駐地裡一共有四十多個人,他們正三五成群的湊成一堆,喝著麵湯。
人群最深處,有一個身形癡肥,至少有七尺高的癩頭大漢,身形最為醒目。
他坐在一把狗皮椅子上,頭上的濃瘡正不停滴落著黃色的黏液,圍攏在他身邊的少年們則在不停張口為他清理著分泌物,整個過程看起來分外惡心。
隨著陳勝跟著少年踏入此地,立刻便有人瞅見了從外歸來的少年,招呼道。
“哎呦,坤子回來了,你這次帶回來的人怎麼這麼俊啊。”
“就是啊,這小子長得就讓人喜歡,以後你睡哥旁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