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沒事!”黃虎在外嚷道:“我看到你說的兩個仙人下棋了,不錯,挺像。”
麻師連忙拜倒在顧經年麵前,再次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救她吧。”
顧經年沒被這種哀求打動,目光落在纓搖耳邊的彩色茸毛上,心知她是個一眼可辨的異人,看樣子,她還不像他有自保的能力。
他們都有過相似的命運。
“給她吧。”
那顆虺心終究是被遞到了麻師麵前。
麻師大喜,卻沒伸手去接,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道:“請公子稍待。”
接著,他跑到藥架前,倒騰著那些瓶瓶罐罐,最後倒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到纓搖麵前。
“好孩子,能治病了,你先把這個喝了。”
纓搖顯得愈發虛弱,捧著碗的手都有些顫抖,卻還是很聽話地將那碗藥喝了。
她眨了眨眼,很快就暈了過去。
麻師把雙手在藥罐中泡了片刻,又捧出一個匣子,打開,從裡麵拿起了一柄如玉般的匕首,鋒刃上冒著絲絲寒氣。
他走到纓搖身旁,解開上衣,手中動作利落,竟是一刀劃向了她貧瘠的胸膛。
這第一刀下去,竟是一絲血跡不出,他很快又劃了第二刀,如此數次,竟是以鬼斧神工之能,打開了纓搖的胸膛。
“公子。”
顧經年走上前,卻是愣了愣,隻見纓搖的心室並非像常人一樣長在左邊,而是處在中間,心室中正在溢血,一顆看起來已枯萎的小小的心臟正在微弱地跳動。
他猜到了麻師要做什麼,但不敢相信這都能夠做成,太過離奇了。
“公子,把虺心放進去吧。”
顧經年皺了皺眉,深深看了麻師一眼,將手中的虺心輕輕放進了纓搖的心室。
同時,麻師手中匕首一劃,割下了那棵枯萎的小小心臟。
下一刻,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虺心上長出了一根根的小須,像想要吸血般地伸長,紮進了心室壁中。
麻師小心翼翼地舒了一口氣,從匣子中拿出針線來縫合傷口。
至於原本那顆小小的心臟,離體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枯萎,最後破碎成了塵埃。
顧經年什麼都沒說,站在那冷眼看著他的動作。
待麻師縫好傷口、敷了藥,第一件事就是拜倒下來,誠惶誠恐地請罪。
“你又騙了我。”顧經年道。
麻師說過,虺心不能給大虺再接回去,但方才顧經年親眼所見,虺心本身就有著強大的生命力、修複力。
“小人愧對公子。”麻師沒敢再狡辯,雙手捧起手中寒氣四溢的匕首,道:“小人願引頸受戮,絕無怨言,但纓搖既受公子之心血,必對公子忠誠無二,還請護她一護。”
顧經年不吃這套,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
這又是麻師的狡猾之處,知道隻要讓顧經年不舍殺纓搖,自然也就不會殺他。
他的種種心思,顧經年都猜得到,隻是少年人不喜歡這些算計,懶得與他廢話。
麻師挨了一腳,反而千恩萬謝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小人今日欠公子兩條性命,縱是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也必報答。”
“她的傷口為何不會愈合?”顧經年看著纓搖,問道。
“小人也不知,畢竟誰都是第一次見這虺心。”
麻師說著,倒也給出了兩個猜測,又道:“或許大虺繼承公子之能,因它汲公子之血而生,非嫁接所能繼承。又或許是體質不同,沃民畢竟也是夷海異人。”
“她是沃民?”
顧經年在崇經書院聽過沃民的故事,說是住在西王母神山之人,得西王母賜了長生不老藥。
“小人亦不確定,在中州,沃民最少見,且誰都無法看到他們是否長生不老。”麻師道:“隻知她是被當成沃民才被籠人捉起來的。”
正此時,黃虎在外麵小聲道:“公子,好像有人往這邊搜來了。”
他們傾耳聽去,洞外隱約傳來了一聲悠長而刺耳的長鳴。
麻師低聲道:“是鳧徯,此異類人麵鳥身,目光銳利,嗅覺靈敏,是老家夥派來找虺心的。”
說罷,他安慰顧經年道:“公子可以放心,鳧徯已經聞不到虺心了,再躲上一日,老家夥知虺心失了效,便不會再找了。”
顧經年知道麻師的小心思。
劉衡隻要沒能找到彆的線索,就會認定是他拿走了虺心,往後隻會衝他來。
但他懶得與麻師計較,因為,他也想殺掉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