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鐵的路寬返回京城已經半個多月了。
這位鬆弛感十足的公關公司老板自然是心無芥蒂,他這輩子最拿得起放不下的就是筷子,其他都是浮雲。
江姐姐從殺青宴後也再無隻言片語傳來,想必是恨透了他吧。
期間倒是和熱情開朗的訊哥兒吃過幾次飯,她有些小迷信地讓路寬給她算了算卦,指點迷津,不過是免費的。
就當是殺青宴那天捉弄她和李亞朋的補償。
其餘的時間就呆在師兄的高級公寓裡做題和寫劇本。
做的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寫的是中文英文都有的好萊塢標準格式劇本,生活不易,該抄得抄啊。
特彆是《盲井》一旦開拍,前期資金很快就會見底,劇組會像個吃奶的孩子翹首以盼他的輸血。
小道士正在用待定係數法求點坐標,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看著來電顯示的位置,路寬心下了然。
電話那頭傳來隱隱的嘈雜聲響,隨後是梅燕芳仍舊鎮定自若的聲音。
“路生,是我,梅燕芳。”
“梅姐你好,彆來無恙嗎?”
“有恙咯,嗬嗬,但是多虧路生你提點。”這位即將年滿三十八歲的香江大姐大心態好得出奇。
旋即言辭懇切道:“路生,我請助理到北平去接你,請你到家宅一敘,當麵感謝!”
自己的電話應該是通過趙聞卓找到的江琴琴,那知道自己殺青回北平也不足為奇。
路寬沒有絲毫矯情,做好事哪兒能不留名啊,該到戰鬥結算的時候不能心軟要麵子。
“聽你安排,梅姐。”
掛掉電話,路寬長舒一口氣,這應該是他到這個世界扇動蝴蝶翅膀做的第一件大事,雖然帶了些功利的色彩,但總不能算一件壞事。
他的厚黑是做事而非做人,好人應當有好報,梅燕芳值得。
梅燕芳在無錫當晚聯係了私人醫生,隨後迅速回港到瑪麗醫院進行了宮頸外口的常規刮片細胞篩查。
初診疑似病變後又做了**鏡和病理檢查,最終在全港專家的聯合診斷下確診為宮頸癌0期。
這年頭港澳通行證必須回原籍辦理,折騰了好幾天,路寬終於抵達了梅燕芳在香江南區壽山村8號恒安閣的豪宅。
香江寸土寸金,恒安閣一共隻有12個複式單位,1993年梅燕芳斥資2000萬港元購入,2013年以1.47億港元被新鴻基收購。
彆說是這一世的路寬了,就是上一世的路老板到這兒也隻能算個鄉巴佬。
“路生,你來了。”
梅燕芳氣色如常,坐在二樓的露台上曬太陽,起身和路寬打了個招呼。
她倒沒有因為罹患癌症就萎靡不振,隻是無奈身邊一眾家人的聒噪。
“梅太!我有客啊,你唔好嘈生曬。”(你不要吵了好嗎)
路寬微笑著冷眼旁觀,梅燕芳去世後這一大家子可是作妖得不輕。
梅燕芳母親秦美金手中拿著紙筆,見路寬跟電線杆子似的杵在一邊,也不好相逼太過,拿著遺囑先回了客廳。
沒錯,就是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