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都看著呢,抵賴隻會被罰的太重。
閻王的眼裡可揉不得沙子,
閻思文的臉冷了下來,喝道:
“朱植殿下!”
“本王在!”
“朱植殿下!”閻思文的聲音又抬高了。
“學生在!”
“你明知道朱允熥殿下頭部受過傷,還這麼叫?”
“先生,是炆侄兒最先叫的!”
朱植爽快地出賣了朱允炆。
朱允熥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好哥哥,就知道是他乾的。
朱允炆打了個激靈,萬萬沒想到,戰火燒到了他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急忙低下頭。
閻思文難以相信地看向朱允炆,這個孩子一向知書達理,學習也很用功。
他會這麼乾?
朱允熥可是他的弟弟。
可是他的反應,已經招供了。
朱允炆心中惶恐不安,恨死了朱植。
閻王已經在叫他:
“朱允炆殿下!請過來一趟。”
“學……學生在!”朱允炆有些慌亂,緊張地抓著袖子,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是你最先叫的?”
“學生,隻是,隻是開個玩笑。”朱允炆的狡辯蒼白無力。
他同樣不敢否認。
閻思文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失望。
~
閻思文站立如鬆嶽,掃視全班同學,緩緩說道:
“當年,陛下請吾師教授太子,吾師問陛下,‘小兒頑劣,能訓乎?’陛下曰,‘不死即可!’”
這是一個典故,朱允熥知道的。
就是老朱請老師教育中朱,老師問,孩子調皮咋整。
老朱回答很乾脆,“不打死就行!”
這位老師,就是閻思文的恩師宋濂。
朱允熥注意到,朱允炆打了個哆嗦,似乎十分害怕;
朱植也扭了扭身子,很不自在,態度恭謹了不少。
朱允熥有些不解,
這個故事不是謳歌老朱尊師重教的嗎?
哪裡恐怖了?
他並不知道,每次閻思文說這段典故,就意味著他要下狠手了。
閻王很生氣!
後果很嚴重!
朱允熥如果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同學們噤若寒蟬。
隻有他,因為一無所知,還很坦然。
他全然“忘記”了,上次閻思文說完這段典故,就打了“他”三記手板。
閻思文示意助教記錄,然後背著手朗聲道:
“記錄:朱允熥殿下,鬥毆,但事出有因,判三日內背下《禮記》前八篇!”
“朱植殿下,侮辱、霸淩同學,判打手板五記,三日內抄寫《孟子·離婁下》五十遍!”
“朱允炆殿下,侮辱同學,同學打架袖手旁觀,判打手板六記!”
朱允熥很意外,自己的判罰竟然是最輕的。
閻先生太公正了!
沒有和稀泥,更沒有像呂氏,整一句“摩擦”來顛倒黑白。
朱植低著頭,沒有說話。
朱允炆卻打了冷顫。
六下!
手得腫的老高了!
閻思文又看一眼朱植的兩個跟班,皺眉道:
“你們兩個,附庸朱植殿下,霸淩同學,判各打手板三記,罰站一個時辰。”
然後他又掃視全班,沉聲道:
“同學打架,你們竟然作壁上觀,判全體罰站半個時辰,一日內抄寫《孟子·離婁下》二十遍。”
一陣挪凳子的聲音,罰站的同學乖乖地出去了。
沒人提出異議,更沒人敢說不。
罰站而已,他們很知足。
閻思文衝朱允熥擺擺手,示意他回座位,然後拿出戒尺。
桃木戒尺光滑油亮,長約兩尺,厚一指。
首先是朱植,五記下去,朱植鬼喊狼嚎,疼的呲牙咧嘴,額頭滿是虛汗,左手已經腫了起來。
回座位的路上,他還在不斷倒吸涼氣。
朱允炆在一旁看著,小臉嚇得蒼白,瑟瑟發抖。
~
第二個挨打的是朱允炆。
他壯壯膽子,委屈地說道:
“先生,學生沒有打架,為何罰的卻最重?”
閻思文看著他,點了點頭,放下了戒尺。
朱允炆心中暗喜,反抗有效!
老師終於意識到判罰不公了。
朱三……咳咳!朱允熥都動手了,不過是背書,
我就是喊個外號、沒有勸架,怎麼可能要打六下?
我也可以背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