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文叔這才小心翼翼地側身,朝著井裡麵看去。
剛一探頭,先是看到井壁上那些細碎的黃土簌簌地掉落下來,那黃土掉進井底,揚起一小片塵土,在井口處飄散開。
就在這轉瞬之間,井底處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一閃而過,那速度快得驚人,若不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還真容易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不過文叔心裡跟明鏡兒似的,清楚得很,那絕對不是眼花,肯定是井下有什麼東西懼怕陽光,所以才趕忙躲了起來。
“看來這井下藏著的東西著實不簡單呐。”文叔心裡這樣想著,他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眼神中透著凝重,心裡頭暗暗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薑玉郎在一旁見文叔朝著井裡死死地盯著,心裡好奇得很,也想跟著瞅一瞅,看看到底是啥情況,便不自覺地湊了過去。
文叔察覺到薑玉郎的動作,趕忙說道“不用看了,那東西動作極快,已經躲起來了,你這會兒看也看不到啥了。”
薑玉郎一聽,忍不住“啊”了一聲,臉上滿是遺憾的神色,心裡直恨自己慢了一步,啥都沒看著,那感覺就像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兒一樣,彆提多懊惱了。
文叔看著薑玉郎的樣子,安慰道“不必聲張,我有辦法了,你就彆瞎操心了。”
說完,文叔抬起頭,朝著站在土坑上麵的李文靜看了看,隨後帶著薑玉郎湊了過去,對其說道“李總啊,得勞您破費了,您這農家樂裡養著雞呢吧,我需要公雞血,至少得三隻公雞的血呀。還有半盆黑狗血,這兩樣東西可得儘快準備好啊。”
李文靜麵露難色,為難地說道“公雞血倒是好說,咱農家樂裡養著不少雞呢,宰殺幾隻公雞取血就行。隻是這黑狗血不好弄啊,我這農家樂裡倒是有幾隻狗,可都是大黃狗,沒有黑狗呀。”
文叔聽了,語氣嚴肅地說道“非黑狗血不可呀!這樣吧,李總,您不如托人去附近村裡尋得幾隻黑狗,取了血拿來,記住了,一定要是黑狗血啊,這可不能含糊。”
李文靜聽了這話,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道“幸虧大師提醒呀,你看我這腦子,怎麼就沒想到呢,我這就派人去尋買,大師,還需要彆的什麼東西嗎?”
文叔擺了擺手,說道“僅此兩樣就夠了,不過可得越快越好呀,最好能趕在天黑之前準備齊全呢。”
“好好!我這就去安排。”李文靜趕忙應了一聲,然後急匆匆地去招呼人準備這些東西了。
見李文靜匆匆去準備了,薑玉郎一臉不解地問道“文叔,等她拿來這些東西,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呀?”
文叔看了看薑玉郎,緩緩說道“今天呀,讓你見識一個陣法,它的名字叫做鳴吠困妖陣,這公雞血和黑狗血可都是克製煞氣的極佳之選,把它們二者結合起來使用,威力那可就更佳了。這個陣法呢,主要是用來困縛邪祟的,它的殺傷力倒不是特彆明顯。”
薑玉郎一聽,追問道“可是,文叔,我們單單隻是困住它麼?就這樣放著不管了呀?”
文叔微微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大白天的,烈日當頭,那井裡都能噴出衝天的煞氣,而且這妖孽被那黑網保護了數日,陰氣正盛著呢,咱們這會兒沒必要去觸這個黴頭呀,先把它困住才是上策。”
薑玉郎腦子轉得快,立刻就明白了文叔的意思,說道“文叔的意思是說,就跟那釣魚似的,咱們先利用這陣法遛遛它,讓它有勁兒沒處使,把它的銳氣給消磨掉,最後等它筋疲力竭了,咱們再將它一網打儘,對不對!”
文叔聽了,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點頭說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意思,看來你這麼多年魚沒白釣,形容得很是形象嘛,就是這麼個道理。”
薑玉郎嘿嘿一笑,趕忙說道“主要是文叔您教得好,教得好……”
文叔笑著打趣道“得了,這馬屁呀,留著事成之後再拍吧,待那李文靜把東西都湊齊了,我好好教教你這鳴吠困妖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文靜為了自己農家樂這事兒,那可真是挺賣力的,下午還不到三點呢,就把東西都湊齊了,讓人端著小半盆黑狗血,還有文叔要求的公雞血,來到了土坑這兒。
文叔見東西都齊了,對李文靜說道“妹子,恐怕您得清場幾天了,我這一旦開始布陣做法,可不能有生人靠近呀,不然容易出岔子。”
李文靜倒是很痛快,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瞞著大師說,自打出了那事兒以後,這農家樂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也沒什麼客人了,清場這事兒絕對沒有問題。您需要多少時間呀?四天,五天?”
文叔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不用那麼多,三天就足夠了!不過現在就要開始了啊。”
說完,李文靜就趕忙安排人去清場了,等徹底清完場,文叔便開始動手布陣了。
隻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半盆黑狗血,圍著井口緩緩走動,邊走邊將黑狗血均勻地撒在井口周圍,那黑狗血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最後黑狗血的痕跡呈現出一個規整的“口”字形狀。接著,文叔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拿出墨鬥,又把公雞血和朱砂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後將混合好的液體灌入墨鬥線圈裡,確保液體完全浸濕到線軸,再拉線朝著井口之上彈去,那墨線在井口上縱橫交錯,橫平豎直的,不多時,一張規則的大網形狀就形成了,而且這大網交接的地方又呈現出小小的“口”字,跟這鳴吠困妖陣裡的“鳴吠”二字還真是相互呼應,透著一種神秘的契合感。
隨後,文叔又從懷裡掏出幾張黃符,雙手快速地舞動,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將黃符十字交替地貼在井口之上,那黃符一貼上,仿佛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井口處微微顫動著,仿佛在加固著這陣法的禁製一般。
文叔在做法的時候,閒雜人員都已經按照要求清場離開了,李文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見文叔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再仔細一看那井口,隻見黑狗血圍著井口圍了一圈,井口上的黑線也被彈得密密麻麻的,整個井口好似隱隱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籠罩住了,透著一股讓人敬畏又好奇的氣息。
見天色已晚,文叔一臉嚴肅地提醒李文靜道“妹子,你可得聽好了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再來這裡了,包括你在內呀,千萬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好奇,要是不聽勸,貿然過來,怕是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李文靜趕忙點頭,說道“不來不來,大師的囑咐我一定遵守,我待會就把外麵帶鎖的門全鎖上,保證不會有人進來的。”
文叔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手腳利落地爬上了土坑,薑玉郎也緊跟其後爬了上來,他看著李文靜,說道“天色已晚了,李總,您速速離去吧,明日一早,日出東方的時候,我們還在此地見麵呢!”
李文靜一開始還以為文叔是讓其餘人離開,他們師徒二人留下來斬妖除邪呢,可沒想到這話裡的意思是讓所有人都離開,似乎今晚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她心裡頓時忐忑起來,可又不敢多問,一時之間嘴巴張了張,卻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那表情彆提多滑稽了,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滿是擔憂和疑惑。
薑玉郎最為聰明,作為一個小老板,察言觀色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文靜心中的擔憂,便趕忙替師父開口說道“李總,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文叔自有安排呢,明天我們肯定會準時在這裡見麵的,您就彆擔心了啊。”
本來文叔剛才正想開口解釋呢,見薑玉郎已經替他把話說了,而且說得恰到好處,便微微點點頭,心裡很是舒暢,越發覺得自己收的這個關門弟子真是妙不可言呀,越看越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