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頓坐在新車的駕駛座裡,雙手握著方向盤,朝檢查站的方向駛去,神色晦暗不明。
“嗚——”
一輛拉響了警笛的警車從旁邊超了過去,速度快的驚人。
“第六輛警車了……”米爾頓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警察,心裡默念了一聲,“這還是我看到的,整個小鎮怕是有一半警力,不,超過一半警力被調過去了。”
在大白天,在公路上,一夥悍匪公然射殺了一位警察,還用炸彈引爆了他乘坐的汽車!
換哪個地方的警局都會發瘋的。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色濃煙,米爾頓心中還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恍惚感。
米爾頓幾乎可以肯定,這些“悍匪”,其實是衝自己來的。
這些劫匪看到了目標車輛就直接動手了,殊不知坐在車上的人,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目標。
如果不是米爾頓臨時起意,想試探兩位警員;如果不是他選擇了先修車,那現在被炸上天的就是他自己了!
真正的和死亡擦肩而過!
“我沒有低估他們的決心,卻低估了他們的行動速度。”米爾頓目光盯著越來越近的濃煙,認真總結了自己的失誤,“我以為他們至少會等到我下次出外勤時才會找機會突襲我,沒想到……”
沒想到,範康幫給的答案不是“三天後”,不是“一天後”,甚至不是“三小時後”,而是“現在”!
果然,永遠都不能把敵人當成傻子,永遠都不要覺得自己可以有條不紊,慢悠悠的做好一切準備,以最完好的狀態麵對敵人。
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但還好,陰差陽錯之下,並沒有釀成嚴重後果,反而讓事情出現了相當的轉機。
範康幫暴露了自己的意圖,殺手隊伍倉皇逃竄,而且徹底惹怒的當地的警察勢力。
這次行動,還讓小鎮回檢查站的道路上遍布警察,變相的保證了自己的安全,斷絕了殺手團夥殺回馬槍的可能性。
但這不意味著米爾頓就真的安全了——那幾位帶著致命武器的殺手,仍然在小鎮上仍然在謀劃著米爾頓的性命。
第二次襲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躲過的了。
運氣不可能再眷顧他第二次。
米爾頓開著皮卡車又往前了一段距離,總算是看到了“事故現場”,看到了那已經被炸成殘骸的汽車。
焦黑的殘骸旁邊,能看到幾個麵色難看的警員圍成一圈,時不時拿起對講機,和同事們說著什麼。
警員旁邊,是幾位明顯被冷落的邊檢官員。
這其中包括了檢查站巡邏員,同時也是這輛車的車主霍恩。他看著愛車的殘骸,心疼的手都在哆嗦。
借出去的車,居然在回來的時候變成了滿地碎片!
米爾頓在心中默默給這位同事道了個歉,然後把車停到了附近。
一邊的警員原本想上來阻攔,但是看到米爾頓身上的那套服裝,便又停下了腳步。
但臉上不滿的神色絲毫未減。
還不是檢查站監管不力,才讓這夥悍匪跑了過來?
鬨這麼大,邊檢站的責任是無法推脫的!
米爾頓沒有理會這些警員,熄火下車,徑直朝汽車殘骸方向走去。
霍恩看到米爾頓走過來,臉上先是閃過一點放鬆,然後又迅速爬滿了責怪。
但最終,他隻是歎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米爾頓的肩膀:“算了……還活著就行,這次就不怪你了。”
他知道,眼前這位同事也是受害者,車被炸掉這件事不能怪米爾頓,更不是米爾頓的責任。
米爾頓看了一眼那些警員,沒有廢話也沒有客套,壓低聲音道:“霍恩,你想討回公道嗎?”
霍恩愣了一下,沒想到同事居然會問這種問題,他旋即苦笑的搖了搖頭:“也就隻能想一下了。”
誰不知道這次襲擊是範康幫策劃的,誰又不知道範康幫和檢查站捆綁極深?
討公道?
找誰討公道?
米爾頓掃了一下周圍,確定沒被竊聽,才繼續用極快的語速說道:“無論是梅納德還是瓦爾塔,他們都在勾結範康幫,不可能幫你討回公道。”
“整個檢查站,沒幾個人會和他們為敵。”
“除了我,也隻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米爾頓盯著霍恩——從這段時間共同相處的經曆,從他剛剛臉上表情的變化,從他清楚敵人是誰,並沒有過多責怪自己的表現來看,這是一個比較膽小,在站裡左右逢源,但是還保持著最低底線的人。
這樣的老油條,平時未必能拉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