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慕容晏捂住她嘴,“彆胡言亂語。”
文瀾彎起杏眸,衝眨他了兩下眼睛,示意自己同意。
慕容晏這才鬆開,“我把藥煎了,你自己趴一會。”
文瀾在黑市養傷,楚餘年率軍至邊境安營紮寨。
中軍帳中,眾將圍著輿圖,幾路人馬確定之後,主攻方向的將領卻遲遲定不下人。
戎人難打在於他們驍勇善戰且居無定所,如今計劃打實力最強的大戎,主將不敵整個隊伍可能會被他們直接撕開,眾人雖然有心,可都不太敢接下這場硬仗。
負責偏路的一個將領忍不住歎了口氣,“要是許哥在就好了……”
其餘人自然也是這種想法,隻是看向楚餘年時就忍住了沒出口的話。
楚餘年沉吟片刻道:“我親自去。”
“不可。”軍中謀士勸:“你不坐鎮帳中,誰來指揮?”
楚餘年抬手製止,“我心裡有數。”
各項安排計議已定,眾人巡邏的巡邏放哨的放哨,楚餘年撂了帳簾,去包袱中掏出被褥鋪在臨時搭的小榻上。
兵書輿圖作戰計劃全散落在桌子上,他沒去收拾,反而兩手墊在腦後疲憊的往榻上一躺,任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接踵而來。
皇帝派來的使者讓他困在軍營,最多能拖個十天半月…戎人突然抱團惹事,大概是寧王授意…皇帝讓他帶兵勤王,寧王手中兵力也許比他們想的還要多…文瀾去殺申伯,如果殺得了人他這隻需做個樣子,如果不成,大戎就勢必得打了……
楚餘年亂七八糟的想著,一轉眼冷不丁和一雙米大的黑眼珠對上了視線。
“耗咂!”
他條件反射的從榻上彈起來,一疊聲呼喚:“我靠老許老許!快把這玩應給我拍死!”
老鼠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嚇到,吱吱吱跑了個沒影。
……而後整個軍賬陷入了一種令人心慌的寂靜。
楚餘年窩在榻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而後繃著嘴耷拉下眼皮。
許久之後,他才從榻上起來,到旁邊一個沒打開的箱子裡翻翻找找一陣,倒騰出幾根木棍和繩網想做個捕鼠夾,做到一半發現有個關鍵物什沒帶。
看著手裡的半成品,楚餘年惱怒的將東西往地上一摔。
這一夜,伴著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輾轉反側許久才睡下。
隔日。
申伯被刺殺的消息傳來,楚餘年立即派兵攻打大戎,打的旗號正是為許鬆亭報仇。
大戎首領憋了一肚子氣一邊迎戰一邊派人去小戎興師問罪。
小戎還沒弄明白事情怎麼發展成了這樣,山戎便率先發難,指責大戎有便宜就占,合作以來處處欺負他們和小戎,如今這樣是他們活該。
緊接著兩方人馬竟然就打了起來。
大戎人氣的七竅生煙,待楚餘年這邊攻勢放緩,立即掉頭將這兩個背棄盟約的全都揍了一頓,尤其是申伯的部族,他們認定是小戎人殺了他們首領,瘋了一樣報複。
小戎原本沒出手,但平白挨了一頓打自然心有不服,於是也打了回去。
而楚餘年那頭放出消息說收到虞都皇命,無奈收兵回營了。
戎人沒了他這個威脅,更加打的難舍難分。
和平許久的北方邊境突然亂成了一鍋粥,給慕容晏和楚餘年留足了時間安排下一步計劃,也讓文瀾安靜養好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