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梁硯邶淡淡出聲,“騙子。”
這裡隻有許笙與梁硯邶兩人。
那麼這話說的,隻能是她了。
許笙不樂意,“又不是我騙你下那一步的。”
儘管,梁硯邶贏的局麵極大,若非他下那一步,敗的,便是她。
她猜測是梁硯邶有意讓她,卻也沒有在下棋過程中使詐。
憑什麼受他汙蔑。
梁硯邶沒理會許笙的控訴,沉聲道:“係領帶,學得怎麼樣。”
原來,說的是學習係領帶的事情。
差點忘了。
好吧,她認了。
儘管騙子這個名聲,並不好聽。
但許笙嘴上說的卻是,“這不是時間還早。”
即便心虛,也不能表現出來。
梁硯邶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就等著了。”
也不知是怕她沒聽清,亦或者是其他什麼,許笙隻聽見,梁硯邶又加重說了句,“等著你。”
兩個“等著”,前後意味好似相同,但仔細聽語氣,又不像。
莫名不適。
明明他自己會係,憑什麼要她幫忙。
但,學習係領帶這件事,是她自己答應了的;昨天晚上,梁硯邶還給她吹了頭發。
且,動作溫柔。
不過是幫個忙,也可以。
係領帶,不累,理應也不難。
見梁硯邶起身,許笙輕聲道:“不繼續下了嗎?可我忽然來了興致。”
為什麼說要下棋的是他,說不下了的也是他。
不爽。
聞言,梁硯邶又坐下,修長的腿交叉著,淡淡開口,“你想下,那便繼續下。”
一副許笙想下幾局,梁硯邶便陪著下幾局的意思。
實際上,話說出口,許笙便後悔了。
她是不滿,但不至於找虐。
明知道贏不了,還苦苦撐著,不至於。
下棋哪有打牌好,打牌有輸有贏,許是梁太太訓練出來的,女傭並不會刻意相讓。
便也不會掃興。
但梁硯邶沒起身,許笙就開始絞儘腦汁,“想來您事務繁忙,我想下,也不必您陪著。”
“您”字,都用上了。
可見,多麼諂媚。
梁硯邶不出聲,他一直看著許笙,不滿又不直說的樣子。
她的性子,在某些時候,是會直言的,隻是大概類似挽留的話,是從她自己口中說出的。
這會兒,拉不下麵子。
麵上微表情,倒是豐富。
隻不過,他心情愉悅不起來。
按理說,得到答案,他也該走了。
順勢而下,挺好的。
但此時此刻,梁硯邶不願給許笙遞台階。
那便,靜靜地,看著。
許笙心裡發虛,不是心虛的虛,她也不知何故。
不過就是否認自己方才的話。
臉麵,其實也不必過於在乎。
想到這,她直言,“我不想下棋了,我想打牌。”
許久,她才聽見梁硯邶出聲,“問題。”
什麼?
梁硯邶淡淡出聲,“我輸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一秒後,想起來了。梁硯邶第六局輸了,按照事前約定,她是可以問他一個問題的。
都怪那句“騙子”,惹得她忘了。
倒也不必,惜字如金。
帶著前綴,第六局,多好。
但,既然可以提問題,她也不會拒絕。
儘管,那局她自認水分極大。
問什麼呢?
第一個想到的,是梁太太未曾回答的那個問題。
當時感興趣,但如今,似乎力度不足。
許笙想了想,“截止三十三歲之前,你有喜歡,或者喜歡過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