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房遺愛停頓了下來,然後臉色微冷的說道:“若他連正旦大朝都不顧,那臣便想辦法,在長安弄出點動靜了……”
“便如此吧。”李泰認真的點頭,若是蘇定方連正旦大朝都不顧的要查案,那就是死心要和魏王府作對了。
“喏。”房遺愛拱手,說道:“那麼臣便先回去了,今夜臣也要進宮。”
李泰笑了,點點頭,道:“對了,今夜高陽也會露麵,打扮的利索些。”
“喏!”房遺愛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手。
……
魏王府外,房遺愛騎在馬上,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銀鋌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魏王。
這件事情很麻煩。
房遺愛沒有想到,太子竟然能將謝季卿家裡的銀鋌和周蒼落腳地的銀鋌聯係起來。
若僅僅是銀鋌的事情,其實很好解決,派人到謝季卿家裡的銀鋌換了就是了,但問題是,謝季卿還是魏王府窺伺東宮的一條途徑,東宮發現倒也罷了,但問題在於陛下。
一旦讓陛下知道魏王府通過太醫令窺探東宮,那麼難免會想:那麼宮裡呢?
魏王會不會通過太醫令窺探宮裡?
更彆說還有百官,尤其是趙國公長孫無忌和鄭國公魏征。
所以,謝季卿必須死,他手裡的銀鋌必須回收,甚至是銷毀。
東宮不重要,東宮在宮外的力量不足。
但是……
不知不覺中,房遺愛已經出現在了雍州府官廨。
官廨之外,一隊親衛在肅然值守。
……
“二郎慢走。”侯君集站在後院門口,然後目送房遺愛離開,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冰冷下來。
什麼小屁孩,也來他這裡刺探消息。
房遺愛明顯是收到了謝季卿的消息,接下來,他會想方設法的讓謝季卿閉嘴。
謝季卿的事情,其實威脅最大的不是李泰,而是他房遺愛。
以皇帝的習慣,遇到了這種事情,板子自然不會打在自己兒子的屁股上。
這種事情,倒黴的隻會是房遺愛。
侯君集忍不住的搖搖頭,李泰這種人,怎麼敢和太子爭搶儲君之位的。
杜楚客被貶出長安,閻立本就禁止參與魏王事,魏王身邊現在能出主意的隻有一個房遺愛。
他不倒黴誰倒黴……
侯君集突然那愣住了。
先是杜楚客,後是閻立本,現在又是房遺愛,全部都是太子的手段……
“嘶!”侯君集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氣涼氣,太子這手段……
先清除羽翼,再直搗黃龍。
一步步小心算計,謀劃周密,等到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侯君集再度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之前的那些事,那些案子,那些證據,有多少是太子的手段。
想起賀蘭楚石一次次的來找自己,侯君集現在隻感覺每一次賀蘭楚石出現的背後,都有太子的影子。
“來人。”侯君集抬頭,看向門外,高聲說道:“立刻去看看,蘇定方,張文瓘和李義府他們幾個人到哪裡了?”
“喏!”外麵的聲音傳來,侯君集的臉色卻越發的陰沉起來。
……
長安城,除夕夜,沒有宵禁。
花燈璀璨,爆竹陣陣。
人潮擁擠,殺機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