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陰陽晷》_千奇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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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陰陽晷》(1 / 1)

崇寧五年的梅雨來得邪性。汴河上浮著層猩紅泡沫,撐船的老艄公說夜裡有女子立在河心梳頭。相國寺的智空和尚找到我時,僧鞋上沾著未化的雪粒子——可這分明是六月炎夏。

"施主請看。"他抖開裹著經卷的油布,青石板立刻結出白霜。泛黃的《金剛經》內頁夾著片青銅殘片,紋路像是星圖碎片,卻比渾天儀上的二十八宿多出四道弧線。

我指尖剛觸到殘片,袖中風水羅盤突然炸成三截。銅勺指向大相國寺方向,勺柄滲出黑血似的液體。"昨夜地藏殿的蠟燭全變成了綠焰。"智空撩起袈裟,小腿布滿蛛網狀的紫斑,"四更天時,佛像的眼珠轉了三轉。"

子時的更鼓在雨中飄搖。我們撞開地藏殿門時,十八羅漢像的指尖全指著地磚某處。智空突然口吐梵音,那聲音卻似少女嗚咽:"...徽宗...艮嶽...鎮不住..."

青銅殘片嵌入地磚凹槽的刹那,整座大殿地動山搖。裂縫中升起方青玉碑,碑文竟是瘦金體禦筆:政和七年敕造陰陽晷永鎮汴梁龍脈

碑底壓著半幅絹畫,墨線勾勒出延福宮的隱秘地宮。畫中祭壇呈陰陽魚狀,陽眼處擺著青銅晷盤,陰眼處卻畫著口描金棺材。我摸到畫軸兩端有凹凸刻痕,借燭火側照——竟是童貫與蔡京的聯名密奏:臣等奉旨於艮嶽暗鑿九泉眼今突生異變掘得前朝妖僧遺骸口銜銅符符上刻""靖康""

殿外傳來瓦當墜地聲。智空將我推向暗處,自己卻被破門而入的黑衣人擒住。為首者腰間金牌閃過冷光,我看清那上麵鑄著"皇城司"三字。

"張天師好手段。"黑衣人首領掀開麵罩,右臉刺著黥刑的"盜"字,"可認得這個?"他拋來塊青銅殘片,與我懷中那塊嚴絲合合,拚出完整的紫微垣星圖。

延福宮地宮的青磚沁著水珠,每走十步就能踩到破碎的陶俑。陰陽魚祭壇上積著半尺厚的灰燼,智空留下的佛珠在此刻突然繃斷,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滾進磚縫,竟自行排列出奇門遁甲陣。

"小心!"我將黑衣人推向左側。他方才站立處的地磚塌陷,湧出腥臭的黑水。水中有白骨沉浮,每具骸骨天靈蓋都釘著銅釘,釘頭刻著道符——正是徽宗自創的"金籙玉文"。

青銅晷盤在震動中浮空,晷針投影指向子時三刻。描金棺材轟然開啟,竄出九條碗口粗的鐵鏈,將黑衣人首領拖入棺中。慘叫聲裡,我看見棺內躺著具戴蓮花冠的屍身,道袍上繡著政和年間的司天監官紋。

智空突然口誦《往生咒》,屍身猛地坐起。腐爛的指骨指向我懷中星圖:"...彼時...此刻..."屍身口中銅符應聲而落,刻著行小字丙午年五月廿一二帝北狩

地宮開始崩塌時,陰陽晷迸發青光。晷盤浮現出汴京全景,龍亭湖底沉著十二尊青銅獸,每尊都銜著塊星圖殘片。我摸出所有青銅碎片拋向晷盤,星圖拚合的瞬間,晷針在虛空中劃開裂縫。

裂縫裡映出靖康元年的雪夜。徽宗顫抖著將玉璽按在星圖中央,艮嶽的假山紛紛崩裂,露出裡麵裹著金箔的童男童女屍骸。司天監監正捧著青銅晷盤哀嚎:"九泉通幽冥,龍脈已逆!"

我伸手想觸碰幻象,卻抓出把帶血的銅符。智空在身後歎息:"當年徽宗妄改風水,以九百活人鎮九泉,終究沒能攔住金兵鐵騎。"他扯開僧衣,胸口赫然是司天監的蓮花刺青。

三個月後,我在臨安城茶樓聽說書。醒木拍案講的是"靖康恥",說書人卻突然盯著我腰間玉佩:"客官可知,汴京陷落那日,龍亭湖乾涸見底?"

玉佩上的星圖紋路隱隱發燙。茶湯倒影中,我看見自己鬢角生出白發,眼角卻無皺紋——就像當年司天監監正的模樣。窗外飄進片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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