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官兵一聲令下,幾名衙役如狼似虎般撲了上去,將婦人死死按住。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你們憑什麼無故抓人?我是縣令公子的人!”婦人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哼,公子的人?”為首的官兵嗤笑一聲,“你這毒婦,還誣賴上公子?那就更不能放過你了!”
“慢著!”
那婦人自知已無生路,淒厲尖叫:“我兒患有肺癆,你們敢碰他?不怕死麼!”
幾名官差聽聞孩子得了肺癆,嚇得連連後退,哪還敢上前?
“你……你們……”捕頭臉色鐵青,指著王氏,卻不敢靠近,“你這毒婦,竟敢……”
王氏淒然一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我兒都要死了,我還怕什麼?”
她猛地將孩子擲向官差,官差們驚恐躲閃,孩子重重摔在地上,本就微弱的呼吸,更是若有若無。
“帶走!”捕頭怒吼,幾名官差強忍著恐懼,用長棍挑起王氏的衣衫,將她拖拽著離開。
被綁前,王氏回首,望向何皎皎。
那眼神,絕望中帶著一絲祈求,又似有幾分決絕。
何皎皎微微頷首。
官靴踏碎雨中的倒影,王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酒樓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眼中滿是恐懼與嫌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個纖細柔美的身影緩步上前,彎腰將孩子抱起。
“何姑娘,你這是作甚?”蘇裡正驚呼,“這孩子……這孩子可是得了癆病啊!”
“是啊,小娘子,這病可是會傳染的,你可千萬彆……”酒樓老板也急了,這要是傳出去,他這酒樓還開不開張了?
李大夫和胡郎中也麵露驚色,“你這莫非是想要?”
剩下沒說完的大家都明白。
何皎皎抱著孩子,神色平靜,目光卻堅定:“我知道。可他還是個孩子,我不能見死不救。”
“可這是癆病啊!是絕症!”蘇裡正急得直跺腳。胡郎中也說到,“這肺癆哪怕是太醫院也是束手無策,千百年來死在此病手上的帝王不計其數,況且這還傳染。”
“我知道。”何皎皎垂眸,看著懷中氣息微弱的孩子,“但我還是想試試。”
轉身又對眾人說道,“大家也不必驚慌,此病雖然傳染,可若在空曠空氣流通的環境中,並不會輕易染病。”
說罷從手中掏出了一瓶藥,朝著酒肆老板扔去,“此藥可增強身體陽氣,吃下一粒後短時間內外邪不侵,給在場的都吃一粒吧。”
她沒說的是此藥是祖父在太醫院時領著一眾頂尖太醫經過數年才製出的玉屏風丸,此藥在京城可是千金難求,隻有皇帝開恩禦賜,那些世家貴胄才能僥幸得上幾顆。
如今她可是大出血了。
酒肆老板感激,“姑娘大義,以後若是來本店,好酒好肉招待,全都免單。”人聲嘈雜。
同塵堂掌櫃眼珠轉動,拱手告退:“蘇裡正,何姑娘,在下家中還有些瑣事,先行告退,藥材合作之事,改日再議。”
說完,也不等眾人回應,便匆匆離去。
蘇碧兒身體還是虛弱,她沒讓蘇裡正與她一同回村。一人抱著孩子,一路回到四裡屯。
她沒有將孩子帶回家中,而是安置在了村外一處廢棄的地窖裡。
地窖陰暗潮濕,卻也相對隔絕。
何皎皎用隨身攜帶的銀針,為孩子施針,暫時穩住了他的病情。
又從懷中取出藥囊,配了幾味藥,熬成湯藥,小心翼翼地喂孩子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