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皎皎起了個大早。
她沒在皎然堂裡忙活,而是在不遠處尋了塊空地,麻利地搭起一個簡易棚屋。
棚屋四麵通風,用薄竹簾做了遮擋,又在裡麵細細熏了艾草,這才將那孩子安置進去。
一切準備妥當,何皎皎從藥囊裡取出幾味藥材,按照祖父簿冊上記載的“秦艽鱉甲散”的方子。
依據孩子的脈象重新辯證調治。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這個方子,心中既有期待,又有些忐忑。
此藥看藥性滋陰降火之效應當是顯著的。
然而也隻是緩解症狀罷了,若想治愈還需另尋他法。
但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藥材在砂鍋裡咕嘟咕嘟地熬煮著,苦澀藥香彌漫開來。
何皎皎守在爐邊,時不時用扇子煽動爐火,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此時的大槐樹下。一個身著輕甲的男子,扶著一個一道頎長身影的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身形高大,麵容剛毅,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右臂上纏著厚厚繃帶,隱約可見血跡滲出。
“我說公子,你說的那個皎然堂的何小娘子能行嗎?”那帶甲的男子聲音帶著些少年感,質疑道,“你這箭傷可是有毒的,要不還是去郡府找王大夫看看吧,他曾經可是軍醫,對這種箭傷還是很有些研究的。”
傅重靖搖了搖頭,目光遙望向老槐樹下醫館的方向,語氣堅定:“我相信她。”
“你相信她有什麼用,你這傷不輕啊,不是她姓何就是何院判的後人啊。一村姑你也信!”
兩人正欲邁步進入姣然堂,卻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人呢?”傅重靖疑惑。
“許是還沒來,可這醫館門倒是還開著。”傅重靖說著,便出門要去何皎皎家中尋人。
剛出門,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女子從一個簡陋的棚屋中走出。
麵色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指向一處,“趙三,那便是何小娘子了。”
趙三一瞧,竟然是個美人,可公子也不是什麼貪花好色之徒,昔日京城第一美人趙小娘子來搭訕公子。
公子可是如同柳下惠附體,眼皮都不眨一下。
莫非來到此地後公子開竅了?
正胡思亂想,帶著傅重靖朝那小娘子走去。
“彆動!”
一聲清喝傳來,何皎皎從棚屋側麵走出,攔住了二人去路。
“這裡麵有人得了肺癆,你們不能進去,莫要過了病氣。”何皎皎語氣嚴肅。
“肺癆?”傅重靖和那男子皆是一驚,麵麵相覷。
“這你都敢治?”趙三更是忍不住叫起來,“你可知道當年……”
傅重靖見這趙三嘴裡沒把門,直接拍在了他腦門上,“此事怎可胡言?”
“這有何不能,京城是個人都知道……”,趙三委屈巴巴嘴裡嘟嘟囔囔。
見二人表現。
也顧不得欣賞玄衣公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