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堆的時候,衣服放旁邊用火氣小心烘一烘。
溫故拿出筆記本,看著今天從於鐵匠那裡打聽到的簡略地圖,對幾人道:“明早不急著趕路,咱們停留半日,我先製定路線。”
小劉和周縣尉沒異議。
道長看看小劉:你就沒發現這個情形很眼熟?
小劉還真沒注意,也不覺得溫故這決定哪裡錯了。確實就是要製定好路線之後再出發,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青一道長無聲撇撇嘴,不跟這群愚鈍庶民多言。
晚上睡覺之前,溫故還在想著這事。
雖然缺人,但他隻等半日。
半日之後如果人還沒來,那就沒必要等了,更不會進城。
城裡垃圾堆太多,誰知道滋生了彆的什麼疫病,如今各處的藥材都快消耗完了,生病了都沒藥吃。
反正這一趟,路線圖是最大的收獲。
就是可惜了看中的人才,要是城裡再稍微乾淨一些,他都會進城使一把力。
溫故翻了個身,繼續琢磨。
按理說,他幾個糧粉大紙包砸出去,總得有點反饋啊。
何大手裡那本儒家經典,再聯係他跟守門人的對話,身邊很可能有一個正在初級學習階段或中級階段的弟弟,十來歲,年紀不會大。有在乎的人,就有軟肋。
何大能在縣城打聽消息,肯定還有認識的其他人。
另外,於鐵匠那邊,家裡生活拮據,全員失業在家,沒有進項。此前因故沒能跟著前麵大部隊離開,那現在處境更艱難,總得動一動心思吧?
這時代的人不敢隨意離家,擔心路途艱險,又沒有安置的地方,四處漂泊。亂世裡隻會更困難。
而溫故這個有物資,有學識,在北邊有接收地,人瞧著還善良,身邊又有縣尉老爺和道士仙長協助。
多好的領隊啊!
城裡越來越亂,這幫人不該不心動啊。
現在溫故就跟站在魚塘邊的釣魚人一樣。
老話說,要想釣得多,必須打重窩。
幾包東西砸下去,不可能沒個反應。那點東西才夠吃幾頓?又不是發放賑災糧。
湊過來的人,不說一拖四五,一拖一、一拖二總有的吧?
難道我打窩的姿勢不對?
次日大清早。
溫故讓小劉警戒四周,雖然他確實想等來買一贈一、買一贈二,但也必須考慮彆的可能。
人心是複雜的,尤其是這樣的亂世。
“大家把東西先收拾好,一旦發現異常,就趕緊駕車離開。”
反正如今這樣的世道,城裡那幫人離開縣城也不敢追太遠,有時間跑路。
溫故又對周山說,讓車裡的三個孩子出來動一動,總縮在車廂裡,影響心理健康。
屋棚這兒燃過火堆,三個孩子身上也擦了濁酒,不跑遠就沒事。
周縣尉心想,之前三個孩子乾完活之後睡得香,精神確實好很多,便同意了。他就在這兒盯著呢,有什麼異況也能儘快應對。
溫故讓一大兩小三個孩子,給驢和騾子拌點精飼料。接下來可能要馱運更重的東西,得吃好點,光吃草也不夠。
拌飼料的材料也就剩一點兒了。
溫故想著,還是隊伍裡人太少,若是人多,就有足夠的人力能再搞些飼料食材囤起來。
正想著呢,天空中傳來幾聲隼叫。
小劉很快跑過來,“有人來了!我剛才站石頭上看到他們,隻有兩個人,一個像是昨天見過的何大,還有個跟何大年紀差不多的陌生人。”
隻兩個人,不需要過度反應。
兩個年幼的小孩一聽有陌生人來了,趕忙跑到周山身後:“爹!”
“帶弟弟妹妹去車上。”周山對內侄說道。
等三個孩子都進騾車,周山拿著刀上前。就算來的隻有兩個人,也要防備。
溫故整理衣著,走出屋棚,目光清正。
是河大魚兒……咳,是何大和於二來了吧?
正在搗藥的青一道長往那邊瞧了一眼,搖搖頭。
溫故此人,看狗都目光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