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雷響果然是個通透人,見裴元條件反射的看過來,立刻拍胸脯,“上次兵荒馬亂的,攪擾了大人的心情,這次補上,加倍補上!”
裴元咳了一聲,欲蓋彌彰道,“不是那麼回事。我是想說,正好明天我要去靈穀寺看看,說不定能打聽點有用的信息。”
裴元還記的京城大慈恩寺那兒可是消息很靈通的,甚至說是北方江湖的話事人也不為過。
許多江湖上的懸賞花紅,都是在那裡張貼。
程雷響卻誤會了裴元的意思,說道,“靈穀寺的砧基道人早就不知道屁股坐哪邊了,越是這些大寺院的坐探,越是不靠譜的,找他們什麼也問不出來。”
裴元總不好說,我隻是想個由頭緩解下尷尬的氣氛吧。
當即做老謀深算狀,“我自有思慮,勿複多言。”
於是,第二日程雷響和陳頭鐵合夥去秦淮河踩點去了,還都帶了錢。
裴元則一個人去了靈穀寺。
靈穀寺不遠的地方,果然也有一個新起的照壁,上麵貼著各位施主匿名許下的宏願。
基本上都是砍死某某某,就願意拿多少兩銀子給我佛還願。
之前因為這照壁引起了不少社會爭議,有不少文人覺得不妥,於是投訴到了南京禮部。
南京禮部派人詰問,靈穀寺則說上麵的文字都是施主自發張貼的,他們對此無可奈何。
事情來回扯皮了幾次,上麵的宏願撕了又貼,貼了又撕,漸漸無人再理會了。
百姓們已經視若無睹,關注它的江湖還在高效運作著。
裴元去時,就看到有個滿臉橫肉,帶著包裹的江湖人,撕下一紙布告,對那知客僧嚷嚷,說是幫人了了宏願,要見見有緣人。
裴元刻意等了會兒,就見那滿臉橫肉的大漢喜滋滋的從靈穀寺裡出來。
身上的包裹已經換成了小袋子。
裴元心中有數,也抬眼去看牆上林林總總的消息。
上麵的“宏願”已經按金額數量排的整整齊齊。
排名第一的是要殺鬆江知府,開價是一千兩。
“鬆江知府”四個字上還被薄薄的刷了一層灰漿欲蓋彌彰。
不過以裴元來看,這個實現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就算真有膽大妄為的,也一定會被朝廷血腥反擊,應該是恐嚇的成分居多。
其後,有要殺某人的;有要尋某物;有某個官場關節需要打通,想要另辟蹊徑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牽扯到敏感信息的,無不被靈穀寺的和尚以灰漿打了薄碼,以示監管之責。
正看著,裴元的目光被一條信息吸引了過去。
內容赫然通緝的是淫賊“十裡香”,酬勞則高達二百兩。
裴元有些不可思議,這裡怎麼也是她的作案範圍?
不應該啊。
長風鏢局貌似是跑濟寧和北京這條線的吧。
裴元下意識打開了自己的“債務清算係統”,然後從債主名單中查看宋春娘的位置。
結果仔細一看卻大吃一驚,宋春娘竟然跑淮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