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職場密碼的宋春娘,越發覺得自己在大明官場體係裡遊刃有餘了。
回孫克定那邊的路上,她甚至還哼著歌。
離的還遠,留守在船上看行李的程雷響,就注意到了三人,直接從靠在岸邊的船上一躍而下,過來打招呼。
裴元給程雷響說了晉升總旗的事情,也給程雷響介紹了宋春娘的身份。
程雷響畢竟混跡江湖多年,還做過華山派的棄徒大師兄,對宋春娘的出身並不歧視。
而且他深知門道,明白買官什麼的,有錢就行,能落到實缺,而且從一個跑江湖的押鏢小妹,直接進鎮邪千戶所當總旗,那絕對是韓千戶看重的人了。
裴元沒好意思說,這個宋春娘就是韓千戶放在他身邊隨時警醒他的,任由程雷響在那瞎客氣。
宋春娘如今遊刃有餘,把上邊有人表現的淋漓儘致,應對的很是得體。
孫管事見眾人回來,連忙招呼人前來服侍。
或許是裴元這些天屢屢來暖場的緣故,秦淮河上的常客們見這孫家的花船照常營業,也沒再鬨什麼邪祟,就有大膽的客人開始訂宴席了。
隻是裴元他們還在這裡借住,東家孫克定又在著意拉攏這些人,所以孫管事也不敢接單,隻推說還有重要客人。
空閒時就調教歌妓,訓練舞藝。
裴元見到孫管事,想起了一事,詢問道,“那個圓通大師哪裡去了?”
孫管事顯然不太待見那和尚,答道,“許是到哪裡招搖撞騙了吧。”
裴元想了想,這圓通和尚雖然沒什麼能耐,但是圓恩寺離北鎮撫司衙門最近,是個要害所在,現在賣他個人情,以後說不定還派的上用場。
於是便從懷中抽出一張空白度牒,對那孫管事說道,“明天我就要離開應天府去蘇州了,你幫我打聽打聽那圓通和尚的去向,若是可以的話,就把這張度牒給他。告訴他,他欠本官一個人情。”
孫管事連忙接過。
像他乾這一行的,消息比較靈通,四處找人問問,大致就能找到圓通和尚的下落。
孫管事眼色比較活,見裴元帶了姑娘回來,連忙讓人去燒水。
宋春娘一個跑江湖的女子,哪能看不出孫管事的意思。
隻不過她覺得買官這事兒,實在有些心虛,當即沒敢吭聲。
裴元也懶得一遍遍給人解釋什麼了。
等到夜幕降臨,花船悠悠蕩開水波,向秦淮河中去。
孫家的花船也維持著營業狀態,讓姑娘們在廳中陪伴著,飲酒歌舞。
孫管事原本打算把宋春娘安排在裴元身邊,隻不過裴元是有分寸的。
宋春娘喜歡賣騷那是她的事情,現在她畢竟是自己手下的總旗官。
手下可以慢慢調教出樣子,但若把手下當婊子,那裴元就是作死了。
裴元指了指一處位置,那裡坐著的美人立刻站起身,讓了出來。
裴元又給了宋春娘一個眼神。
宋春娘有些驚訝,看了看裴元,又看了看垂目不語的兩個同僚和有些愕然的孫管事。
她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
她從小就跟著父親跑江湖,幾乎每天都在過著漂泊不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