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血壓持續下降!準備電擊!”
“蘇小姐家屬呢?手術同意書還沒簽!”
手術室內刺目的無影燈下,蘇雲姣的視線逐漸模糊。
她聽見儀器尖銳的警報聲與護士慌亂的低語交織,腹部剖宮產留下的傷口正汩汩湧出鮮血,染紅了身下雪白的手術單。
三天前,她跪在暴雨裡求陸遲不要丟下她和肚子裡的孩子。
卻隻換來管家一句“先生陪秦小姐試婚紗去了”。
而她今天剛剛被迫簽下離婚協議,便遭遇車禍。
此刻在麻藥失效的劇痛中,她顫抖著摸向手機,最後一次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陸遲......”她氣若遊絲,幾乎耗儘了力氣:“醫生說孩子可能保不住......”
“這種戲碼演了三年還沒膩?”男人冷嗤著打斷:“要死就死乾淨些,彆耽誤我和雪兒的婚禮。”
通話戛然而止。
那瞬間,蘇雲姣的目光渙散。
心電監護儀拉出漫長的直線,她隻覺得靈魂從身體裡抽離。
最後看到的畫麵,竟是護士掀開白布時自己凹陷的臉頰——她才二十六歲,卻枯槁得如同老嫗……
身為蘇家的孤女,她本來不用嫁人也可以一生幸福無憂。
可卻因為一個陸遲,落得如此淒慘境地。
當真是可笑至極!
如果上天能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再也不會靠近陸遲。
“和你開房的確定是她?”
警察的聲音在麵前響起。
隨後就是陸遲的聲音:“確定。”
“那你呢?也是自願的?”
警察見蘇雲姣沒說話,就又問了一遍:“到底是不是自願的?”
此時的蘇雲姣逐漸回過神來。
眼前的景象模糊又熟悉。
這裡是……警局?
蘇雲姣側頭看了一眼陸遲。
陸遲還是十**歲的模樣,一米八幾的個子,校服外套鬆垮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此時的陸遲臉上未褪青澀,可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還有微微上揚的唇角,無一不彰顯著他的帥氣。
陸遲看向她,眉頭微皺,用幾乎命令的語氣說:“蘇雲姣,說話。”
一句話,將蘇雲姣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是十一年前,她和陸遲上高三的時候。
因為陸遲成年禮生日那天一個人跑了出來,她擔心陸遲出事,所以就在學校周圍的網吧找陸遲,結果卻被陸遲一通電話叫到了附近的小旅館。
後來蘇雲姣才知道,警局掃黃,抓到了陸遲,可是給陸遲慶生的秦雪卻跑了。
陸遲給她打電話,就是為了讓她頂包。
前世她為了陸遲,沒問清緣由就頂了包,卻不知道這件事情後來鬨到了學校。
導致她高中在學校被孤立,直到畢業都沒辦法抬起頭來。
可陸遲因為是校草,男生以為陸遲剛成年就睡了女人,反而對陸遲溜須拍馬的吹捧。
想到曾經高中痛苦的經曆,蘇雲姣抬了頭,直接說道:“警察同誌,不是我,我也是接到電話才過來的,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調查附近監控。”
說著,蘇雲姣還掏出了口袋裡的身份證,擺在了警察的麵前:“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未成年,不能開房。”
“蘇雲姣!”
陸遲的臉色稍變,大概是沒想到蘇雲姣會突然反水。
警察看了一眼蘇雲姣的身份證,果然是未成年。
“找人頂包?你小子夠可以的啊。”
警察問:“是不是嫖娼了?你爸媽電話多少?立刻讓他們過來。”
陸遲的臉色難看。
蘇雲姣知道陸遲不是嫖娼,隻不過是因為秦雪借口和家裡鬨彆扭,實則想給陸遲慶生。
陸遲為了幫秦雪找地方,所以找了這個小旅館。
這個小旅館平時不需要用身份證登記,很多十六七歲的小情侶會在這裡開房。
平常都沒什麼事。
隻是這一次碰巧趕上警察掃黃。
警察來的時候,陸遲還沒走,秦雪卻因為怕被警察抓走,所以跑了。
雖然是個烏龍,可被抓到警局這件事注定不光彩,陸家的家教嚴,陸遲自然怕自己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