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司馬道子退場,宴會眾人漸漸散去。
“山伯君,咱們也兩年沒見了,有空到我家做客。”
“山伯,哈哈,我就知道你能成大器。”
“少年封侯,真是年少有為啊。”
世家子弟有爵位的不少,基本襲父輩之爵,梁嶽這種因功封侯的的確少見。
太湖書院眾人有些失落,當年的寒門子弟如今封了侯,人生際遇,難以預測。
梁嶽不禁感慨,人一旦有了名聲地位,身邊就會一下子冒出無數好人。
與太湖書院的同窗尬聊一陣,梁嶽隨即找祝公遠道彆。
“祝世伯,我先行一步,世伯若是有空,可到城外柳莊一敘,在下掃榻相迎。”
祝公遠溫和一笑,道“一定,等我拜訪老友,過幾日再上門。”
“再會。”
“山伯君,再會。”陶淵明背著行囊,也準備離開。
“元亮,接下來去哪?”
“荊州武陵郡,在下聽說那裡有處與世隔絕的桃花源,我想去看看。”
陶淵明性格不喜喧囂,此次出門是來會稽當個小主簿,碰巧看到梁嶽如此瀟灑,心生向往,乾脆不做這個官了,寄情田園,瀟灑遊山。
“桃花源……”梁嶽心中一動,聯想起越王蛇吞境,不過武陵是在荊州,或許是新的福地。
“陶兄可有盤纏?”
陶淵明麵色尷尬,說“咳咳,沒錢了,路上花了不少。”
梁嶽從馬車拿了兩貫銅錢以及兩枚碎金子。
“你先拿著,我兩相見如故,不必謙讓了,記得常通書信。”
“在下不客氣了,多謝山伯君。”陶淵明也不推辭,鄭重抱拳,目送梁嶽馬車離開。
馬車上,梁嶽閉著眼睛。
俗世身份已定,擺脫命如草芥的庶民身份,亂世中有一方領地守護。
護道之術正在修煉,更多的法術與福地正在尋找。劉充林堅兩兄弟的基本盤初見成效。
安身立命、長存八十載的難度有所降低,但也不是消失了。
胡虜、流民、太平天師道、世家門閥、司馬氏……
“新的挑戰開始了。”
梁嶽閉眼歇息。
回到家中,將這一喜訊告訴梁家眾人。
“好好,梁家祖先終於可以瞑目了。”祖母老淚縱橫,還差最後一項心願未了,“什麼時候把英台娶回來?”
“快了。”
第二日,夜晚,梁嶽宴請眾人,柳莊大開宴席。
柳園水榭,劉充、林堅、石泉子、甚至是解空都叫了過來。
“長樂亭侯。”解空長歎一口氣,內心有些欣慰,雖然家世略差,至少身份是相符了。
“來來,飲酒!”
太元十一年中,梁嶽受封長樂亭侯。
宴席之上,石泉子似笑非笑,道“山伯,可嘗到名望權力的甜頭?是否準備出山?”
劉充放下酒杯,擦乾胡子的酒漬,笑道“賢弟來東湖吧,你管後勤糧草、三弟管人事內政,我們打造一支天下強軍,建功立業,封侯拜相!”
“哈哈,大哥所言極是,共享富貴,公侯萬代。”林堅嘗到了權力的甜頭,不願再回到低聲下氣當商人的生活。
“算了,太麻煩,不如田園安逸自在。”梁嶽搖頭婉拒。
“當個閒人也不錯。”
“我的境界不如你。”劉充感歎道,孩子也快生了,總想給孩子留點什麼。
兩人知道梁嶽的性格,也沒有多加勸說。
宴會結束,兩人騎馬趕往軍營。
料峭寒風,吹得酒醒。
“大哥,三弟做了很多事,感覺他又不想爭名利,這是為何?”林堅不解。
東湖兵的策略與財路,雖是他們實踐,實質是梁嶽出策。
劉充酒醒,聞言笑道
“三弟不喜俗務;閒雲野鶴、山林煮酒方是他想要的生活。先前做了那麼多,不過是為了天下蒼生。二弟!”
“在!”
“我們立誌當大英雄,為三弟打造一個太平盛世,讓他閒雲野鶴去吧!”
平定江山,封侯拜相。
完成祖逖、庾亮、桓溫、謝安石未竟之功業。
“哈哈哈!好!”
策馬奔騰,豪氣乾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