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開車很穩,也很快。
不多會兒,就到了民政局。
進去之後,領證的速度更快。
沈南枝跟著江靳年,前後不超過十分鐘,一本通紅的結婚證就到了手。
沈南枝全程有些恍惚。
等徹底清醒時,人已經捏著紅本本站在民政局外的樓梯階上。
周林親自發完喜糖從後麵出來。
來到台階前,又拿出一包特意準備的新的喜糖笑容滿麵又喜慶地朝著正盯著手中的結婚證發呆的沈南枝遞去。
“沈小姐,喜糖。”
“祝您和江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沈南枝嘴角抽搐。
在江靳年側首的注視中,她僵硬著手指從那包喜糖中捏出一個,誇讚:“……周特助辦事,還挺有儀式感。”
周林笑著受下這句‘誇獎’。
同時無縫銜接地改了口。
“夫人和江總就領這麼一次結婚證,儀式感自然是要備足。”
沈南枝乾笑。
回到車上,前後擋板再次升了起來。
看著前後座被隔開,沈南枝忽然想起了在他們後麵領證的那對小年輕。
那兩人一看就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隻不過在領證前應該隻有情感交流,沒有身體交流的那種。
拿著熱乎乎的結婚證出來的時候,沈南枝正好看見,那男生正旁若無人地將滿臉都是羞赧的女生抱在懷裡。
低著聲很輕地說著,等拿了結婚證,就立刻回婚房,先進行‘結婚’的第一道程序。
那一刻,沈南枝忽然想到了她和江靳年。
她和江靳年結婚後,柏拉圖式的婚姻應該不現實。
那就肯定會同房。
隻是……
怎麼同?
他們之間,真的一點都不熟……
周林過來送喜糖的時候,恰好將沈南枝的這個思緒打斷。
這會兒上了車,擋板一升,整個寬敞的後座都變成了封閉的空間,剛被打斷的這道思緒不合時宜地又冒了出來。
沈南枝腰肢直繃得開始僵硬。
捏著手中熱乎乎結婚證的掌心開始發汗。
在這種絕對封閉獨立的空間中,她低低咽了咽口水,輕聲對江靳年說:
“靳年哥,我下午還有課,就先回——”
“南枝。”他開口喊她名字。
沈南枝沒說完的話音卡住。
下意識偏頭,往他那邊看去。
兩人視線直直相彙,沈南枝唇瓣抿起,捏著結婚證的指尖也有些收緊,正想挪開視線,卻聽到他問:
“今天是家宴,要回老宅,忘了?”
沈南枝動作停住。
後知後覺反應起來,今天是農曆十月初一。
確實是家宴。
前幾天她在國外沈淮硯那裡待著,每日都神經緊繃著怕她哥追問聯姻的事,回國後又到了領證的日子,整個神經幾乎都沒放鬆下來,竟忘了今天是家宴的日子。
隻是……
去國外前和江庭旭不歡而散的場景還曆曆在目,沈南枝這幾日更是下意識避著看熱搜上鋪天蓋地的江庭旭和蘇霧的消息。
在這兩年來,冷戰期間,她和江庭旭早就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誰也不見誰。
家宴這種場合,雖說在前幾年開始,就不再強製要求小輩參與,但沈南枝還是擔心在家宴上看見江庭旭,更彆說在尷尬又詭異的氛圍中一起吃飯。
她揪緊指尖,有些不情願去。
問江靳年:“我也要去嗎?”
江靳年從她手中抽出那本被她蹂躪得起了褶皺的結婚證,放在置物櫃中,才說:
“今天正好也是你的生日,媽說想親自給你慶生。”
沈南枝不說話了。
江靳年低頭看身旁的姑娘,精致的眉梢不自覺的微蹙著,就連乖乖放在膝上的指尖都緊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