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有了主意,立刻雷厲風行地安排,加上謝明月院內的兩個嬤嬤,攏共七人,得了厭勝之術的真相,肅穆立在房裡,虎視眈眈準備查抄。
西苑那邊的三老夫人與四老夫人來時,便是這樣一番景象。
謝晚晴跟在後麵,眼看羅氏出動了這麼些人,心底越發不安。
“今日餘家那私會的叔嫂,比尋常丫頭小子幽會更加敗壞光景,我本想大事化小,但一想到咱們府中女孩兒尚未出閣,又有臨近的春花宴一事,自覺還是管束嚴格些,於是叫了你們過來,一同處置這事。”
羅氏看到謝明月氣定神閒的模樣,心底的怒火也緩緩降了下來。
是啊,急什麼,總歸要抓到人的。
有謝明月在,羅氏總覺得這些事都不算事了。
這事不能走漏風聲,她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出這番話。
金氏馬氏對視一眼,想到西苑的兩個女孩,自然無話可說,謝晚晴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這事……母親準備如何處置?”
羅氏嘴角一扯:“抄院子,從現在起,這院裡知情的人都不許出去。從我開始,一個個往下抄,待抄到哪處,才能走去哪處,不許走漏了風聲,若有誰想通風報信,當場打二十大板發賣。”
謝晚晴倏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開始瘋狂回憶方才離開前房內的情形。
戚浩鬆待了那麼一會兒,應當沒有留下痕跡吧。
謝明月淡淡瞥了她一眼,笑著起身:“母親說的是,兒媳會在一旁督辦此事的,現在,開始吧。”
此時夜深了,府中各處的門都關著,一行人快步輕巧地走,特叮囑了不能出聲,於是待抄完羅氏的院子,來到瓊華院前時,女眷們方知今日戚縉山又宿在謝明月這裡。
羅氏一驚,想了想又覺得這等陰毒手法不是謝明月的手筆,於是沉聲囑咐婆子們:“手腳都輕快些,看了就趕快退出來,莫要驚擾了大爺。”
婆子們一聽,知曉不用深挖,於是都在下人房子草草翻了幾下。
卻抄出幾件絹絲手帕、螺黛脂粉之類的,看著明顯不是下人能買到的那些市供貨。
羅氏正要發火,元白笑道:“侯夫人莫惱,這都是咱們夫人賞的,原是大爺送的,隻是太多,夫人用不完,又不想浪費好東西,這才賞給咱們,以示體恤。”
其他幾人聽了,紛紛交頭接耳。
金氏更是眼熱:“乖乖,我們房中的都不及這些精致,大爺竟成箱地往明月房裡搬,哪日我也來做一回下人,弄些好東西回去罷了。”
她這一開口,羅氏便笑了。
“府中何時少了你的,竟說出這等沒眼皮的話來。”
幾人輕巧打趣,心中的忐忑都少了一些,隻有謝晚晴憂心忡忡。
下一個就是她了,可她心裡有些沒底。
“弟妹不舒服?”
謝明月冷不丁突然開口。
羅氏的目光立刻落到謝晚晴身上。
她勉強笑了笑:“隻是有些困乏。”
“那咱們都快些。”
羅氏加快步伐,婆子們極有眼力地上前敲開門,趁著謝晚晴院裡下人還懵著的狀態,飛快竄進了屋內。
謝晚晴站在外麵,披鬥篷的涼夜裡,冷汗硬是浸透了裡衣。
屋內“啪嗒”一聲響,緊接著羅氏身邊的鐘嬤嬤便捧著個木盒走了出來。
謝晚晴看到那木盒,腦子“嗡”的一聲,炸成了空白。
她屋裡何時多了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