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她一行行掃去,待看見落款,一張紅臉頓時白了幾分。
怎麼是賀蘭芝給柳光舟寫的信?
信裡也是談論詩詞,僅在末尾寫了幾句對謝明月的懷念之情,看上去,沒有任何逾矩之處。
“那你就是和賀蘭芝有私情了!”
她忍不了自己的麵子被下,立刻換了個法子指責。
“你與賀蘭芝均未婚配,卻互通書信,今日還來見我,是何居心!”
柳光舟無語了。
這些公主郡主縣主的,跋扈可以,能否長些腦子呢?
“縣主!”
他忍不住大聲道。
“您又不是不知曉賀蘭芝的行事作風,您覺得我會同她有私情嗎?”
永嘉被他嚇了一跳,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光舟接著開口“賀蘭芝她在江南養和尚、玩戲子,天下哪個男人敢娶她?”
謝明月聞言,心底一愣,隨即抿起嘴露出了笑容。
蘭芝她還真是……
賀蘭芝原本就不是一個拘泥閨閣的女子,當年她們一起玩時,賀蘭芝出門都是穿褲裝、騎大馬,一派颯爽模樣,謝明月與她一起出行時,還被戚修玉陰陽怪氣過,覺得賀蘭芝太過不羈,不像女子,恐怕要帶壞她。
但她知曉,賀蘭芝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沒想到十年過去,她依舊沒有成婚,反倒活得越發肆意灑脫了。
永嘉縣主顯然也知曉賀蘭芝的名聲,對著柳光舟的話,她實在無法反駁,支支吾吾地憋紅了臉,最後一跺腳。
“誰知道你們孤男寡女怎麼想!”
說完,就準備遁逃。
沒想到柳光舟依舊不放過她。
“縣主啊,您編排我無事,頂多我那古板的老頭子再打我一頓,可您編排戚夫人,實在是大大的不妥,要知道那戚縉山大人,可是……”
他紋絲不動地揮了揮象牙扇,永嘉縣主咬住下唇,懂了柳光舟話裡的未儘之意。
戚縉山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若謝明月吹吹枕邊風……
她少不了要被父王責罰。
永嘉縣主看了眼謝明月,倔強地沒有說話,可心底對她的恨意卻加深了。
“你們算什麼東西,我可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
她徑自轉身,小聲地嘀咕著離開了此地。
柳光舟吐出一口氣,回身瞪著謝明月。
“還看,戚夫人,若非為了同你說話,我何必得罪永嘉縣主?”
謝明月淡淡一笑“早在你同意與永嘉相看時,就注定要得罪她。”
柳光舟眯起眼睛“怎麼?你故意給我設套?”
“倒不必如此自信,”謝明月委婉道,“我隻是想借她的手,害一個人。”
“誰?”
柳光舟警惕道。
倒沒有很驚訝謝明月要害人,當年從她的文字間,就能覺出此人胸有溝壑,並非外界傳言那般“嫻淑溫靜”。
“秘密,”謝明月微微一笑,見永嘉已經氣衝衝踏進了紗帳,於是回身擱下一句話,“今日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日後有機會再聚吧。”
她走入紗帳,隻見瑞王妃正在責備永嘉,長公主在一旁喝茶,見到她進來,也沒有異樣。
看來,永嘉還是不敢告狀的。
那很好,今日之前,她並未將永嘉納入自己的計策,可今日她無端侮辱自己,謝明月決定,將永嘉作為手上的一枚棋子。
還是一枚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