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柳光舟沒再回來,而是遣了小廝,說自己突發瀉痢,無臉見人,請諸位恕罪。
長公主聞言搖了搖頭,見這兩人互相都未看上,也就不強求了。
唯有瑞王妃有些惱火,覺得柳大公子原本好得很,隻是見了永嘉的跋扈後,這才生了退意,不惜用瀉痢這種借口溜之大吉。
謝明月眼觀鼻、鼻觀心,永嘉不說,她就安靜喝茶,等到日頭漸斜,賓客陸續告退,長公主也準備收起紗帳回府。
這時外頭一聲通傳“殿下,順清侯府戚大人求見。”
戚縉山?
謝明月一驚,瞬間放下手中茶盞。
“宣,”長公主卻笑了,看向她道,“瞧瞧,戚大人怕本宮吃了你,特意過來瞧呢。”
“殿下莫要打趣我了。”
謝明月抿嘴一笑,心底卻暗自嘀咕,他來做什麼?
片刻後,紗帳被婢女們掀開,戚縉山順著天光而入,模糊的光罩在他周圍,散出氤氳的輪廓。
行過禮後,他站到謝明月身側,朝她伸手。
“殿下,臣來接內子回家。”
長公主眼前一陣恍惚,似乎也看到了當年來接自己的駙馬。
她垂下眼簾,微微笑道“好,你們感情好,本宮就安心了,時候不早了,本宮也要回府,明月,還不快牽住戚大人的手。”
長公主調侃地看著他們,永嘉縣主在一旁盯著謝明月與戚縉山牽住的手,死死掐緊了手心。
跨出紗帳,謝明月的麵色陡然鮮活起來。
“夫君怎麼來了?”
她眼神亮晶晶的,戚縉山勾起唇角,淡聲道“接你。”
他用大掌牢牢裹住她柔嫩的手指,眼中淺淺暗暗的色澤起伏。
謝明月總覺得戚縉山的氣息有些不大對,正要開口問,永嘉縣主突然從後來追出來,陰魂不散地在後麵喊了一聲。
“你敢告訴戚大人,你剛才與柳光舟的事嗎?”
她說完就跑了,留下謝明月陡然炸起寒毛,下意識看向了戚縉山。
完了,醋壇子要翻了!
她咬了咬牙,擠出一絲笑“永嘉縣主她對我有敵意。”
“看出來了。”
戚縉山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眸色淡然,手掌卻又握緊了些。
“夫人好似很緊張啊。”
他手指動了動,搓著謝明月沁出一些汗的手心。
謝明月忍不住歎了口氣,早已做好了哄人的準備,就著他握住的手,靠近他身側。
“今日與柳光舟站在外麵,單獨說了兩句話,是蘭芝的信,上麵問候了我。”
她其實心知戚縉山不會被永嘉的一句話瞞騙,但又擔憂他對自己那致命的占有欲作祟,隻好老老實實地安撫。
“嗯,”戚縉山又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手卻鬆開了她,從隨身的囊袋中取出一個瓷瓶,“來,夫人請用。”
瓷瓶中滾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藥丸,被他用手捏著,抵到謝明月唇邊。
“這是什麼?”
謝明月乖乖張口咽下,不疑有他。
戚縉山輕笑一聲,拖長了聲調。
“固元定本的養生丹,夫人今晚要受罪,趁早服一粒丹藥,做些準備。”
今晚受罪?
受什麼罪?
謝明月驚愕一瞬,看著戚縉山饒有深意的眸色,一張臉轟然炸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