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到了王庭,也見到了華箏母子,但趙朔還是沒有回自己的封地呼倫貝爾大草原。
因為鐵木真的母親,也就是華箏的奶奶訶額侖病的不輕,恐怕不久於人世。
在沒有趙朔的曆史上,哈撒兒卷入了闊闊出謀反的事件中,不但被鐵木真疏遠了,而且被鐵木真秘密剝奪了一大半的部眾。訶額侖對這一切無可奈何,心中鬱悶,很快就去世了。
而在趙朔改變曆史中,訶額侖奇跡般地多活了一年多,直到現在才逐漸走到生命的儘頭。
對此趙朔也沒什麼好辦法,隻得一邊和黃金家族成員一起輪番照顧老太太,一邊按照蒙古風俗,為老太太向長生天祈禱,
又是一個月過去,訶額侖與世長辭。
“快!把我那件大紅的嫁衣……拿去換兩頭母羊!”
這是訶額侖臨終前,握著鐵木真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的記憶,似乎回到了三十七年前。鐵木真的父親也速該被宿敵毒死,母子幾人被族人拋棄,在曠野中倉惶無依的那一刻。
“母親!”
鐵木真握著母親的手,前所未有地嚎啕痛哭起來。
既是在哭他慈愛而堅強的母親,又是在哭母子數人艱難在草原上崛起的點點滴滴。
葬儀持續了九日九夜。
鐵木真也九天九夜沒有睡好。
當終於扶著母親的靈柩,安葬在不兒罕山深處後,鐵木真灰藍色的眼珠布滿了血絲,脾氣暴躁地仿佛一頭饑餓的雄獅。
也正在這時,博爾忽的手下們,將博爾忽的屍體抬了回來。
他依舊難逃宿命的安排,中了禿馬惕人的埋伏,被一箭射中了脖子,奪去了性命。
“母親剛剛蒙長生天恩招,她的養子博爾忽就離世了!說!博爾忽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你們還活著?”一向沉穩大度的鐵木真,竟然有了遷怒的征兆。
博爾忽的副將布而古兒,趕緊跪下稟報,道:“其實,博爾忽千戶臨行前,蒙趙朔駙馬提醒,已經加了小心。但是,山林裡有些樹木太高大了,可以將陽光全部遮蔽。我們行軍之時,一會明亮,一會黑暗,仍然一不小心就中了禿馬惕人的埋伏。
當時,勇士們奮勇衝殺,儘量保護博爾忽千戶的安全。
可忽然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射來一支長箭……”
說到這裡,布而古兒的瞳孔突然收縮,仿佛又見那支不可思議的死亡之箭,道:“那箭從至少兩百步外破風而來,比蒼狼撲食更快!一箭就射穿了博爾忽的喉嚨,勇士們根本就救援不及。”
通天巫兀孫老人道:“據說,禿馬惕先祖烏勒吉,見千年虎紋樺被雷火劈成九截,每截年輪皆呈戰弓弧狀。於是以冰湖為砧、閃電為錘,取雷擊木芯浸泡哲羅鮭王膏血三年,製成了一把寶弓,名曰烏勒吉騰格裡之弓。”
“烏勒吉騰格峙弓,意思是天神庇佑之弓?”趙朔問道。
兀孫老人道:“是這個意思。不過,禿馬惕人將其簡稱為烏騰弓。據說,此弓射程三百步,百步之外仍然可以射穿重甲。博爾忽中的,很可能就是這烏騰弓放出來的冷箭。”
鐵木真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什麼天神庇佑之弓還是烏騰弓,我隻知道,我的義弟,母親的養子博爾忽,被禿馬惕人殺死了!我這就禦駕親征,平了禿馬惕人,給博爾忽報仇!”
“大汗不可啊!”
“禿馬惕能有多少勇士?三千人,頂天了!哪裡需要大汗親自出手?”
“讓我去吧,隻要成吉思汗給我萬餘兵馬。我定為大汗平了禿馬惕人的山寨,擒了那什麼塔兒渾夫人!”
“大汗派我去吧!”
“派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