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踉蹌幾步勉強站穩，發絲淩亂，形容狼狽。
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池虞的身影，“你怎麼會在這？”
池虞明顯哭過，眼眶通紅，連婚紗裙擺也亂了。
周敬看著，心裡湧上一股愧疚，“婚禮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等安頓好……她，我們還有機會補辦。”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他握著池虞冰涼的手，言辭懇切。
還沒等她出聲，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著“芷音”兩個字。
周敬眼神閃爍，瞥了一眼池虞，她臉上帶著麻木，妝早就哭花了。
猶豫再三，周敬最終還是選擇接通了。
聽筒裡，宋芷音聲音帶著哭腔，“阿敬，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道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耳邊，周敬回頭，宋芷音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他身後。
她穿著藍白條紋服，身影瘦弱，脖子上纏著紗布，嘴唇蒼白毫無血色，像是風一吹就能倒。
“我醒來之後沒看到你，護士說你出去很久了，我害怕你又走了……”
周敬上前幾步，小心避開她脖子的傷口，將她攬進懷裡，“傻瓜，我隻是出來給你找醫生，我說過不會離開你，什麼時候騙過你？”
池虞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三年了，他果然還是沒能放下宋芷音。
她攥著婚紗裙擺，眼眶酸澀，但眼淚好像早就流乾了。
一旁的宋芷音忽然走到池虞麵前，一言不發跪了下來。
“對不起，池虞，我不是故意破壞你的婚禮的，我隻是……隻是發現我從始至終都沒放下過他。”
“在澳洲那兩年，我隻要一閉眼就全是他的身影……”
這兩句話，像是對著她說的，又像是對著周敬說的。
他愣住，眸底動容。
池虞後退幾步，冷言道，“滾，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我……”宋芷音愣住，下一秒直接倒在地上，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開，暈了過去
“芷音！”周敬慌忙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他看向池虞，眼中厲色更甚，“你明知道她受傷了現在很虛弱還推她。”
“你太過分了。”周敬搖頭，失望地說。
池虞冷笑，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因為宋芷音，我媽現在還在裡麵手術室搶救，到底是誰更過分？”
周敬一愣，冷笑道：“就算你不喜歡芷音也沒必要撒這種謊來詛咒自己的親生母親。”
時至今日，他竟然還是認為她在撒謊。
怒上心頭，池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好好看清楚手術室裡躺著的人是誰！”
周敬半張臉頓時高高腫起。
他不可置信看著池虞，“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是不是隻有芷音死了你才能滿意，你怎麼這麼惡毒？”
“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惜的？”
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和周敬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池虞微微愣住，周敬更是一噎，臉色鐵青。
他一言不發看著男人，似乎在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而男人僅僅隻是一個眼神，便讓周敬眼裡染上了懼色。
周聿辭，港城人人談之色變的瘋子，他的親弟弟。
是連他也畏懼的存在。
不敢再多留，周敬定了定神，帶著宋芷音轉身離開。
手術室門口隻剩下他們兩人，池虞無力滑坐在地上，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
頭頂傳來男人略帶戲謔的聲音：“怎麼被欺負成這樣了？”
池虞咬唇，正準備反駁。
他麵前蹲了下來，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我幫你報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