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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虞媽媽的死亡證明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辦好。天色已經很晚了,周聿辭順勢提出讓池虞住下來。
池虞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大學畢業後在h大做助教,再不濟也可以回去住教師宿舍。
但周聿辭卻說:“醫院那邊死亡證明需要直係親屬領取,h大離醫院遠,這裡近一點,比較方便。”
池虞抿著唇糾結。
一來是她不太想麻煩周聿辭,但似乎回去學校住也會麻煩到他……
於是她道:“我可以自己去醫院。”
“不行。”周聿辭拒絕得很快。
池虞露出茫然的神色,“為什麼?我以前生病也經常一個人去醫院,對那邊很熟悉的。”
周聿辭淡淡說:“證明是我去辦的,醫院那邊的人隻認得我,說我得和你一起去。”
池虞被堵得沒話說,愣了一會,才慢吞吞點頭,說:“那好。”
……
第二天一大早,池虞是被外麵的噪音吵醒的。
周聿辭正在跟搬家工人們核對新家具的數目。
池虞揉了揉困盹的眼睛,來到他身邊,輕扯他衣袖,說:“周聿辭,我隻是住一會,你不用這麼麻煩買這麼多東西的……”
但周聿辭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在清單上簽下名字,才回過頭,“不麻煩,這房子平常沒人住,空著也是落灰,你來住剛好添點人氣。”
正在他們身後,幫著忙前忙後的陸遠揚:“……”
您還真是說謊不眨眼啊。
這房子地段好,離集團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住,都快被住得過勞死了。
神特麼的沒人住沒人氣。
……
幾天後,池虞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池小姐,您家人的死亡證明已經辦好了,可以挑個時間來過來領取。”
“可是……”池虞捧著手機猶豫道:“我朋友現在不在我身邊。”
護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您一個人來也是可以的。”
“我一個人去也可以嗎?這是新規定嗎?”池虞不確定的問。
“當然,隻要直係親屬到場就行,如果您今天要來的話要儘快了,我們這邊要下班了。”
得到那邊肯定的答案,池虞一邊拄著盲杖出門一邊想,等周聿辭回來她要跟他說一聲才行,怎麼他一個視力正常的人消息比她這個盲人還要滯後。
市中心的無障礙設施做得很完善,池虞從出門到打車來到醫院幾乎暢通無阻。
她很順利就領到了證明,準備打車回去,卻忘了手機打車軟件上的默認地址沒改。
直到司機將她放在周敬家門前,她才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北部灣周聿辭的公寓,她捏著手裡那張薄薄的紙,有些無措。
“池小姐,你回來了!”傭人發現了她的身影,小跑過來,牽著手把她帶到屋內,一邊走一邊說:“先生這幾天可著急了,一直在找您!”
池虞垂眸不語。
著急?
她可看不出來。
以周家在港城的地位,周敬想找她簡直易如反掌,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倒顯得他多深情。
她想走,但傭人鉗著她的手不放,“我這就去告訴先生!”
像是防止她偷偷離開,門也被鎖上了,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池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而後拄著盲杖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
東西不多,收拾起來很簡單。
她做不到忽略母親的死繼續跟周敬在一起,也容忍不了他對宋芷音的餘情未了。
就當這幾年的真心都喂了狗!
她收拾好行李的時候,二樓一個傭人上前說道:“我來幫您拿吧。”
說著,她伸手想接過池虞的行李箱,但池虞沒放手,“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但傭人很執著,池虞搶不過她,行李箱最後還是落到了對方手裡。
她拄著盲杖,行動遲緩,好一會才來到一樓,周敬正在質問傭人們:“池虞呢,不是說她回來了麼?”
池虞輕聲說:“我在這。”
周敬聞言轉過頭,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沒注意到身後的宋芷音在看到池虞的一瞬間臉色黑了下去。
“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天你去哪了?”
“不重要了,”池虞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周敬,我們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