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抬頭,也顧不得鄭回古怪的舉動,見到那老叟,即便如今自居一國之主也不敢恭維,起身朝老叟走去。
“國丈年事已高,夜已深,不能寢可是……”
“王上日夜操勞國事,老身不能排憂解難實乃千古大罪。”
“國丈為國操勞,豈有罪之理。”
“今國有禍,老身特來請柬。”
“……國丈,可有上策。”
邱乘年事雖高卻也深諳才賦,明白昭王的明知故問,也是耐心回道:“老身無策,可孰能解難,王上早有人選,臣不能令王上用賢,便是老臣死罪……咳咳。”
“軒兒病久矣,為人父母豈能不憐。”
“啟王上,二殿下之病,老身已解。”
昭王有些不可置信,問道:“未曾想國丈竟會如此選擇。”
“非也,王上之症,世子所求,老身亦有見解。”
昭王屏退鄭回等,與國丈邱乘徹夜長談,至拂曉方才結束。
四月前,姬軒請纓提親邱氏,昭王與邱王後均未答應,世子明麵勸導,眼看婚事將定,太尉府仆從周方在世子黨唆使下誹謗天策軍將士目中無人,欺壓百姓,囂張跋扈。
起初,人證物證俱在,昭王震怒欲懲戒天策軍,姬軒為護部下頂撞昭王,被關閉門三日,風行之、蒯文書協同姬軒及時辟謠澄清,避免事情惡化,最終周方挑撥是非,被斬首市井。
天策軍一眾將士雖未受處分然,姬軒與昭王間也生了隔閡。隻因其在姬軒帶領下在民間的名號響徹,成了昭王權利的對立,心頭一根刺。
自後姬軒也是識趣,稱病不在上朝。
翌日早朝
姬軒位列朝前,跪拜在地道:“王上有愁,兒臣不能解乃千古不肖,今特來請罪。”
“軒兒平身,你久病纏身,還是不要勉強為好。”
“謝王上!”
姬軒起身,一旁的世子輕聲搭話道,“二弟,你近來身體可好。”
“多謝世子關心,如今已愈。”
“甚好。”
二人簡單答複,便不在搭話。
“啟奏王上,如今北有異族入侵,東有四賊作亂,南有焱朝將官趁火打劫,兒臣認為當先趁此良機,憑焱朝侵土為由,統帥大軍南下擊退敵將,奪取上晉郡開疆辟土,在等時機成熟,退四賊。”
昭王不答,隻聽朝中有人出列問道,“敢問太尉,何謂時機成熟?”
“邶、黎、蕭、福同,四軍聯盟看似兵眾勢大,實則眾心不齊,俱不竭力作戰,數十萬軍士所需糧草補給曠日之下難以計量,岐地運往此地的糧草,總不能按時而達,必然有人做亂所致,前線將士死守占得地利,上居下濕,有宮如鈺把持總能事半功倍,撐得半載不足為懼。”姬軒解釋。
又有人不滿,出列反駁:“我國投往邯東所部有十餘萬之眾,國力消耗何嘗不是一朝一夕。”
姬軒罵道:“迂腐!不舍不得,眼界如此狹隘,談何一統九州,遠征外域!”
“二殿下闊論,隻是眼前一州尚未安穩,怕是眼高手低了……”
“愚蠢,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三軍將士奮勇驅前戰無不勝,豈是你這等愚昧飯桶可估量!”姬軒怒斥來人,眼神銳利,對方也不敢在言。
一番唇槍舌劍,眾臣俱不敢辯駁。
“王上,兒臣敢立軍令狀!半年時間,退焱軍克上晉,東平四國聯軍!”
“好,隻此半年,如若不成,法外不容情。”
“兒臣領旨。”
昭王將自己的佩劍命內侍遞與姬軒,令其全權負責三方戰事,任免地方官職,如有不從,生殺自處。
姬軒命張文景、陳行戩、秦劍、宋通等天策軍統領各使計倆,誰部十日內不能集結在鳳安南部,軍法處置。
諸統領各使用手段如期聚集。
狹林之戰,姬芍柔領守備軍士、神羽軍將士一萬餘精銳欲埋伏,不想被徐崇仁先一步設伏,亂軍之間,天策騎軍迅速趕到戰場,李虎城領火字營衝殺徐崇仁主力、張文景督風字營壓陣,郭習、宗卞武攜昭國騎兵五千人聯合姬芍柔所部,圍剿焱兵。
見不得好處,也不戀戰。
徐崇仁撤兵往融縣遭陳行戩林字營劫堵,加之張文景、李虎城所率騎軍窮追猛打,昭軍士氣高昂,又有諜報混淆視聽,徐崇仁誤以為縣城失守,便改道息城。
按姬軒所部戰局,融縣內焱兵得知徐崇仁部撤走,又遭高勝督先登營在後領七千步卒持攻城器械兩麵攻城,孤立無援軍心潰散,大半士卒潛逃欲回上晉,被壤山方向趕來的宋通所部圍住,緝為俘虜。
姬軒主力大軍兵圍息城,暗令羅家兄弟設伏徐崇仁必經之路,不想對方早有準備,交戰之下,昭軍未能占上風,二人看出不妙,一麵拖住敵軍,一麵傳報姬軒。
姬軒得報,計劃有變不得加快進度,見大軍整頓完畢,親自上陣督軍攻前門,裴俞辛督軍攻東門、費爻、郭習兩將壓陣攻西門。
同時命秦劍率玄甲營,楊叁、段剛、李行三人率天策騎側應,協助羅家兄弟抵住徐崇仁。
兩方纏鬥,風林火山四營將士休整完畢,一道趕往息城,加入與徐崇仁的混戰。
幾番苦戰,徐崇仁見將士疲憊,已無勝之可能,揮師舍棄了息城,退守上晉郡池牙山,駐營置器。
徐崇仁無愧將門後人,一雙流星錘法也是破陣殺將的絕學,段剛貪攻,追擊時被徐崇仁撒手飛錘,砸壞麵門,難治而亡。
姬軒犒賞三軍,鼓舞士氣,聽從蒯文書建議乘勝追擊,命風行之留守安撫民生,選用鳳安郡各城縣守備兵中青壯,合計七萬餘,另有天策軍、神羽軍各有三萬餘,命秦劍、李虎城、張文景為前部探路,令高勝、裴俞辛等領隊為攻城部,姬芍柔統神羽軍為左哨,陳行戩、宋通等率本部跟隨蒯文書領兵為右哨。
聽聞京州有援軍要抵達上晉,姬軒改前部為遊擊部,右哨負責擋住徐崇仁部隊,姬軒領另外三部一鼓作氣向上晉北部發起發起猛攻。
高勝披堅持銳在前,領隊衝鋒,振奮軍勢,日夜攻城,在姬軒統帥下,不過一旬,連克五城。
下旬,京州大軍抵達南部地區,徐崇仁調走上晉郡東部所有守軍,放棄補給不足的列城,將東部地區糧草供給彙聚崔縣,堅守崔縣與上晉郡守駐守的上晉城相呼應,昭軍難以奪城,姬軒采取固守陣地,懷柔之策。
十一月,風雪至,好在雙方均有籌備過冬物資,隻是邯東戰事,過冬的軍備不足,軍心日漸消極。
風行之籌集好過冬物資,張文景領風字營將士運往邯東昭軍營地。
陳行戩、宋通、羅家兄弟各率本營將士的在廣夏縣一代設伏阻擋上晉組織支援的先頭軍,挫敵士氣。
蒯文書督高勝、裴俞辛等在崔縣外不斷騷擾,令徐崇仁難以與京州援軍傳遞消息,連用偽報,詐京州兵不明崔縣情形。
姬芍柔領神羽軍本部及青鸞營公孫然、白鴉營楊雯、白雀營李茹加上鳳安郡兵累計兩萬餘眾在平川擊潰焱軍三萬兵馬,俘虜千餘人。
彭莉領白鶴營與任素素領夜鶯營在北部平定忠於焱國的民變協助百姓恢複民生,鬱千飛鷹營、胡文登飛鷲營、齊梁飛鵬營、張整飛鶴營四軍待命,聽從姬軒號令,在其領導下屯兵同縣,兩地支援洞察戰局。
崔縣兩**隊相持不下,蒯文書煽動民變致使軍糧被焚,連過三日,即便徐崇仁穩住軍心,姬軒依然發覺焱國將士心有怠慢,日夜有兵士潰逃,趁時機成熟,親自率領天策騎兵營、火字營、玄甲營趁夜色靠內應打開左門發起突襲,不想徐崇仁早已查出內應,將計就計配合自毀糧倉,故作弱勢待昭軍大意,欲一戰求勝!
姬軒眼明,突破城門時察覺左門守備過低,猜中是甕中捉鱉之計,及時撤軍,徐崇仁率軍猛追,先前出城的士兵也都是徐崇仁設下的圈套,截堵昭軍去路,強弓連弩之下,昭軍雖有折損卻也寥寥百餘人,僅是輕傷,好在蒯文書早有預料,命將領宗卞武領數千郡兵接應,一陣殲滅城外焱兵。
同月,邯東戰局,聯軍發起大軍入侵,昭軍被迫出陣抵禦,張文景部駐守營陣,宮如鈺、姬玄感、姬佑興各營軍士協助白影神驍軍,於結冰的漣水上彙戰一天一夜,雙方損失頗大,屍橫遍野,昭國名將鄧展戰死,聯軍中亦有將領陣亡,滾燙的血水仿佛將冰麵融化,雙方將士人困馬乏,各自退兵重整。
長孫成贏清退異族,在邯州北地整軍,試圖伺機收壤曲郡。
十二月,邯東戰局不利昭軍,宮如鈺見地利已失,與白影、姬佑興、姬玄感等將領商議,後撤分彆駐守由縣、大成縣、安東縣、束城相互側應防備外敵。
邯州戰事洶洶,其餘州郡亦是如此,天下分合,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