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媽媽道是。
入了夜,內宅各處落鎖。
在這之前,駱寧就聽說,是因為侯夫人白氏怪二少爺不爭氣。
這個家裡,大概隻有駱寧和老夫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其他人一頭霧水。
白氏的言行,不清楚內情的人,隻當她又發瘋。
“侯爺派人去告訴二夫人和大少奶奶,叫她們明日拿了對牌,請大夫來給夫人看病。
要是還不好,侯爺要送夫人去莊子上靜養。夫人這樣發脾氣,侯爺很生氣。”孔媽媽說。
駱寧了然。
這個夜裡,鎮南侯府很多人沒睡,駱寧則睡了個踏實好覺。
白氏跟前,白慈容一直服侍她,看著她喝了參湯躺下。
“……我真灰心。”白氏對白慈容說,“他被駱家教壞了,他竟不認親人。”
當年有駱寅,不需要駱宥。況且駱宥那時候還小。
沒有從小栽培幾年的感情,駱宥很難認邱士東,此事棘手。
“娘,我接到了爹爹的信,他於四月二十就出發北上了。他走官道,四十來日就會趕到。再有十天半個月,咱們就可見到爹爹了。”白慈容低聲說。
白氏頹然的臉上有了幾分神采:“真的?”
“爹爹一直花錢鋪墊,想靠著‘湖硯、湖墨’在戶部掛名,做一名真正的皇商。”白慈容道,“為了此事,爹爹在建寧侯王家花了銀子數十萬兩。如今,此事大概可以落定了。”
邱士東賺錢的門路很多,明麵上的有海運的各色生意;暗地裡靠著鹽引,官鹽遮掩之下販賣私鹽。
光私鹽這一項,他日進鬥金,手頭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而皇商,需要更體麵、正統些的買賣,比如說湖州生產的筆墨和硯台,就是邱士東的遮掩。
他不靠這種生意發財,隻需要“皇商”這身份。
“不是說還要等幾個月?”白氏問。
白慈容:“早幾個月、晚幾個月一樣的。幾年打點,此事已經可以辦成。”
白氏輕輕舒了口氣。
“阿宥是男孩子,他會跟大哥一樣,仰慕爹爹。等爹爹一來,自然可以跟他講清楚。他什麼都不知,才那麼懵懵懂懂,您彆跟他生氣。”白慈容說。
白氏:“我氣他跟駱寧走得近,親疏不分。”
白慈容想到自己這三年也頻繁照顧駱宥,可惜他沒什麼回應,也是心灰。
年紀太小了,不知感恩。
“他也沒和駱寧親近,隻是去她院子裡吃了頓飯。”白慈容說,“阿宥如今是爹爹唯一的兒子,您得培養他。”
白氏深吸一口氣:“我今日太衝動。”
聽聞邱士東會提早過來,白氏焦躁的心,安穩了很多。
日子會好起來的。
她隻是暫時有些迷茫。
她需得儘快好起來,重新持家。要是一直由二夫人和溫氏當家,邱士東進出都不太方便。
唯有自己人才叫白氏安心。
白氏喝了參湯,在白慈容的陪伴下,慢慢睡著了。
翌日,大少奶奶帶了大夫來看侯夫人白氏。
白氏對著大少奶奶,陰陽怪氣的;而大少奶奶,實在太軟了,婆婆說了幾句閒話,她哭成淚人。
婆媳倆打個平手。
大夫開了藥,白氏需要喝半個月的藥,才可以重新出院子、持家理事。
溫氏一臉淚,給白氏的禁足加了半個月,白氏簡直恨死了她。
“娘,我覺得溫氏是故意的。”白慈容突然說,“她的哭,隻是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