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時常更換皇商。筆墨紙硯,皇帝也要用的,一般都在皇商薄上。每隔幾年要換一次。”駱寧說。
二夫人詫異看著她。
她有些不解:“阿寧,你要摻和這件事?對你沒什麼好處。”
“我是覺得澄硯好用,想引薦給陛下和皇室眾人。”駱寧道,“我這些日子時常練書法,所有硯台與墨,都不如竇家的好。”
二夫人:“……”
她知曉駱寧有話沒說。
叫人提前去光華寺,似能未卜先知,找到竇家被擄走的小女兒,這件事不簡單。
不過,二夫人和二房都依仗駱寧,她深諳警惕、慎言,沒有再多問。
駱寧吃了飯,回文綺院梳洗。
躺在床上,她還在想竇家的事。
前世,竇氏後來做了皇商,生意越做越大。聽聞他們家老太太是個很有頭腦的人。
那是雍王登基後的事情了。
駱寧做鬼,在茶樓聽到說書先生講,誇耀竇氏生意興隆,提到了那位老太太。
如今看來,就是竇家大太太。
她果然不同凡響。有頭腦、反應快。商場如戰場,需得英勇果敢,才能殺出一條路。
駱寧還聽說書先生講,竇家特意修了一座廟,給他們家的六小姐靜修。
竇家六小姐小時候在光華寺被拐賣,當時人販子把她藏在酒桶裡,送到了南邊。
幾年後,她成為一名頗有點名氣的歌伎。
她出名後,竇家尋到了她。
竇家沒有逼死她,叫她成全家族聲望,而是接了她回來。
六小姐先前不肯回。
竇家老太太千裡迢迢趕赴揚州,將她帶回家;而後為她修一座豪華大廟,供養她。
聽客們對此各有褒貶。
有人說竇氏大義;也有人說竇氏自損格調,往後兒女婚嫁都遭人嫌棄,應該請這位做了伎人的六小姐自儘,保全彼此。
駱寧卻想,這戶人家,肯定是有個厲害的當家主母,權威遠在男人們之上。
換做男人當家,就是後者,叫六小姐自裁。
竇家做皇商,是在京城與附近打出了口碑,品質遠在其他同行之上。而其他皇商,是靠著權貴舉薦的。
駱寧這段日子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拚命從記憶裡搜刮,東拚西湊,還叫人去看了竇家的店鋪,買回澄硯與澄墨。
澄州盛產硯台的石料,紋理分明、觸感光滑;而竇家製作的硯台,出墨均勻、不易乾。
普通的款,擺出來也像精心製作,外觀很好;品質出類拔萃。
駱寧用過,就明白為何竇家買賣越做越大:用過了竇家的澄硯,七成的人都會念一句“不錯”。
她又叫孔媽媽翻庫房,找到幾個白氏以前送給她的湖硯,就是邱士東要呈獻給皇帝的。
不管是質地還是用處,都不及澄硯。
駱寧想,如何攪和了邱士東皇商之事,需得釜底抽薪。
她先把竇氏招攬過來,再進行下一步。
翌日,駱寧喊了秋蘭:“你喬裝打扮,悄悄去一趟竇家,拿了我的名帖。去見竇家大太太,一切從密。”
秋蘭應是,從角門出去了,不驚動侯府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