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一來,白氏立馬露出幾分哀傷。
她生得姿容不俗,隻是最近生病,消瘦了太多,又著中衣,看著就無比憔悴。
上了年紀,最怕病容。
一旦染了病氣,肌膚鬆弛、眼尾下垂,就莫名顯得老態。
白氏看著鎮南侯,本想落淚。誰知道她眼眶才一紅,鎮南侯眼底的不耐煩就遮不住了。
“入了夜,到底鬨些什麼?”鎮南侯問。
他目光凶狠,掃一眼白氏,再看包括二夫人在內的眾人。
“侯爺,二弟妹出身低微,這些年從不持家,您看看她把家裡管成了什麼樣子!
我這可是正院,一樽實心小金佛在院子裡丟了。以前娘在家,又有兒媳婦幫襯,二弟妹還不這樣手忙腳亂的。”白氏忍著眼淚,字字清晰說著。
鎮南侯眼底的凶狠,變成了不悅,看向二夫人。
他醞釀著如何措辭。
到底是弟媳婦,不是長房的人,自然不能想罵就罵。
“侯爺,我持家沒有出過任何紕漏。咱們侯府賬目清明、人事簡單,又有侯爺坐鎮,一切都井然有序。
大嫂丟了小金佛,理應是東正院自己的事。大嫂卻鬨騰起來,又這般指責我。
侯爺,這管家的對牌,我還是交還給大嫂吧。我父親隻是小小縣丞,出身卑微,當不起大任,還是大嫂自己來吧。”二夫人道。
她這番話,反將一軍。
一是指出白氏鬨騰的目的:想討回管家的對牌。她沒有任何錯處,是白氏無事生非。
二是擺出自己的出身,她是縣丞之女。芝麻大的官也是官,輪不到商戶出身的白氏說她“低微”。
再低微,也比白氏強一些。
二夫人從不作妖,沒三夫人那麼好勝,白氏自然以為她好拿捏。
很多時候,人與人一起生活大半輩子,也看不透對方。非要鬨翻時候才能識得真麵目。
“她還在病中,能持什麼家?”鎮南侯把二夫人幾句話都聽了進去,毫不遲疑說。
甄媽媽給鎮南侯跪下:“侯爺,夫人的病已經痊愈。您看看她,她並無大礙。”
駱寧看著她們這樣辯解,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閉嘴!”鎮南侯冷冷看著甄媽媽,“你這個老貨,為虎作倀,早該將你攆出去了事。”
白氏沒失控。
她很清楚知道,這次可能是她唯一翻身機會。
“侯爺,我的病真好了。咱們夫妻這些年,您為何信任外人卻不信任我?”白氏問。
鎮南侯看著她,又看著她身後的白慈容,再想起死掉的駱寅,一股子怒火幾乎燒灼他。
夫妻?
她跟誰是夫妻,可說不準。
隻是這個當口,誰也沒資格擋鎮南侯做雍王嶽丈的路,他做王八也認了。什麼兒子、妻兒,等他成了雍王的外家,他想要多少有多少。
先把女兒平平安安送出嫁,婚事落定之後,他再大開殺戒。
他與白氏,彼此憋著一團火。
“姑姑,您消消氣。您隻是想找回金佛,並不是想持家。這是彆人胡亂猜測的,您還沒跟姑父說明白。”白慈容開了口。
甄媽媽也道:“是,侯爺,夫人隻是想找回小金佛。她這些日子有此物鎮著,病都好了。”
又看向二夫人,“下人手腳不乾淨,實在平常事,這不是誰的過錯。二夫人,隻要找到了小金佛,沒人說您什麼。侯爺和夫人一直很器重您的。”
白慈容接腔:“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