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七歲學棋,十一歲開始定段。」
過了片刻,江夏華才終於再次開口,頭也不抬的說道:「到現在,已經定段五年了。」
俞邵停下筷子,看向江夏華。
「每年師父都對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我卻一直讓他失望。」
江夏華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每次定段失敗,我回到道場的時候,師父也不會苛責我,隻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第一年是這樣,第二年還是這樣—-雖然師父每次拍我肩膀的力道其實都差不多,但是我卻感覺,那力道卻逐漸沉重。」
「甚至—如今已經到了我覺得承受不住的地步。」
江夏華最後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今年無論如何,我都要定上段,我不想再讓師父失望了。」
俞邵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去年定段賽上什麽成績?」
「在決賽上被淘汰了,隻差最後一步。」
江夏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除了最開始兩年,後麵三年我都進決賽了,但是偏偏,每次都隻是差那麽一點點。」
聽到這話,俞邵不由有些驚訝。
進了三次決賽,也就是說江夏華在十三歲左右,就有接近職業水平了,如果運氣好點,說不定那個時候就已經成為職業棋手了。
「我其實倒是希望前三年都沒進入決賽。」
江夏華滿臉苦澀,開口說道:「每次都能進決賽,每次偏偏又都隻差一點點,太難受了,而且總讓我感覺這些年我毫無進步。」
「結果今年江夏華深吸一口氣,臉上一掃頹色,堅定的說道:「算了,不管今年怎麽樣,我說什麽也要定段了,師父在薪火戰等著我呢!」
薪火戰?
聽到這陌生的詞彙,俞邵頓時有些困惑,問道:「薪火戰是什麽?」
「你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江夏華頓時有些錯愣,瞪大眼晴,開口問道。
「不知道。」俞邵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一旦定段成功,成為職業棋手之後的首戰,就是薪火戰。」
江夏華介紹道:「到時候會安排一個九段棋手和初段棋手形成組合,迎戰另一個九段棋手和初段棋手形成的組合。」
「圍棋雙人賽?」
俞邵有些驚,開口問道。
「對,圍棋雙人賽。」
江夏華點了點頭,說道:「雙方互先,初段棋手下一手,然後九段棋手再下一手,對方二人也是同樣如此。」
「因為九段和初段攜手而戰,代表著薪火相承的傳承,因此這一戰叫薪火戰,是所有踏入職業世界的棋手初戰。」
「雖然薪火戰主要在於象徵意義,娛樂性更大,也不計入正式戰績,但還是很讓人激動!」
「我師父是朱心元九段,到時候如果我成功定上段,師父會申請和我形成組合。」
江夏華說著有些激動了起來,說道:「到時候,憑藉我和師父的默契配合,說不定我職業首戰就能擊敗九段棋手!」
俞部頓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種比賽倒是讓人耳目一新,在前世反正沒這種東西。
不過薪火戰確實主要在象徵意義上,畢竟兩個人下棋思路可能完全不一樣,需要雙方的默契配合才行。
俞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不過,你是有師父的吧?那沒師父的業餘棋手怎麽辦?「
「那就是棋協隨機安排了,看哪個九段棋手有時間唄。「
江夏華忍不住笑道:「這就是業餘棋手的一大短板啦,在薪火戰上,如果雙方不熟悉彼此的棋路,沒有默契,那很難很難贏。」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反正薪火戰主要在於象徵意義,是用來激勵每年新定段的初段棋手的,
無論輸贏都很正常。」
二人一邊聊,一邊吃飯,很快就吃完飯,再次回到了酒店,坐電梯來到了十二樓。
「對了,還沒你聯係方式呢,加個微信吧。」
在二人即將分彆的時候,江夏華才終於想起還沒俞邵的好友,拿出手機,開口笑著說道。
「行。」
俞邵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很快就和江夏華相互加了微信。
「明天就是本賽了,你也加油。」
江夏華笑了笑,開口說道:「祝咱倆今年都能定段成功。」
「好,祝咱倆都能定段成功。」
俞邵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和江夏華道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