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王路擋住子彈的時候,他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端著了。
不然就像王路說的,王路有殺他的能力。
在他們剛坐下來的時候,王路已經隱晦的點破,自己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麼王路的前路其實沒有那麼黑暗。
陳將軍自己都能想到,王路可以在得罪他之後怎麼做。
那些跟陳將軍敵對的人,肯定很願意接王路過去,並趁著王路如今還算出名,用王路的名聲做文章。
綜合下來,得罪王路不如結交王路。
反正傷殘死亡於王路之手的,都不是什麼大人物。
“王師傅不願意當聯軍的總教頭我可以理解,但是今日見過王師傅的風采之後,希望王師傅可以做我伯南個人的武學師父。”在王路的疑問下,陳將軍正色回答道。
王路嘴角輕輕翹起,原來是要拜師。
能屈能伸到這個地步,也是真的厲害。
換做王路在陳將軍的位置,他絕對乾不出這種事兒。
手槍打不過就用長槍,長槍打不過就用炮轟,不信弄不死。
這都是王路的玩笑話。
在王路考慮要不要答應的時候,陳將軍卻忽然赧然一笑,道:“對了,自古以來拜師都應當有束脩。”
說著,他轉身衝江莫森揚了揚下巴,說了個數字。
江莫森目光之中滿是震驚,但在江莫森的堅持下,還是迅速將手槍收起,走出了屋子。
燈叔沒有進門,正在包間外麵的走廊等候。
戲班子裡麵的跟人圍繞在他旁邊,個個心驚肉跳。
“我剛才好像聽到槍聲了。”三姐麵色煞白。
此時的她既無那天被王路點穴的屈辱,也沒有跟王路爭吵的憤怒,隻有對生命的敬畏。
“王路不會出事兒吧?”三姐哆哆嗦嗦地問道。
對三姐來說,之前看不起王路是真的,現在擔心王路也是真的。
說到底兔死狐悲,王路跟她都是武人,但是在槍械麵前,都是毫無還手之力。
她是這樣認為的。
更何況王路死了,好不容易走出金樓這個大染坊,即將過上好日子的王敏又會如何。
其實是可以預料的。
燈叔搖搖頭道:“不清楚,彆多問也彆多說,他們讓我們乾什麼我們聽著就是了,這件事誰也不許強出頭。”
其實燈叔的提醒很多餘,哪怕三姐覺得王路挺悲催的,也沒有任何要為王路出頭的意思。
大家根本不熟好嗎?
就是在這個時候,江莫森走了出來。
燈叔連忙陪著笑湊了上去道:“江長官有什麼吩咐?”
江莫森停下腳步道:“去拿二十根金條過來。”
“啊?”
搶劫?
江莫森一看燈叔那臉色,就知道燈叔誤會了,於是提醒道:“這裡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太遠,先給我們,回頭給你送過來。”
燈叔咬咬牙道:“好。”
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至於還回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取金條的路上江莫森也跟著。
燈叔想了想,轉頭問道:“江長官要金條做什麼?”
“不該問的彆問。”江莫森對燈叔沒有什麼好臉色。
一個酒樓老板而已。
不一會兒,江莫森去而複返。
陳將軍手中的茶已經放在了王路麵前,看樣子是剛剛喝過,蓋子斜著放在上麵。
而王路翹著二郎腿,與已經坐回去的陳將軍正在說話。
“……想要練到我這個程度,起碼也得要三百年,而且還得有跟我一樣的天賦,所以教你一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武功還可以,其他的沒什麼希望。”
陳將軍眼中閃過一抹遺憾,見江莫森回來,招了招手道:“過來。”
江莫森手捧著盤子給王路過目,跟著他說道:“這二十根金條是我的束脩,請笑納。”
王路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都讓人專程拿過來了,不收下反倒是讓你難做。”
陳將軍笑了笑,跟著對江莫森道:“你先出去,再安排一個房間,請王夫人和王師傅的高徒過去喝喝茶,聽聽曲。”
江莫森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這樣安排了。
可是當發現陳將軍連貼身衛兵都要趕出來的時候,江莫森終於忍不住道:“將軍,為了您的安全,還是讓他們留下吧。”
陳將軍笑道:“跟王師傅在一起,還有誰能傷害到我?快去,彆多話。”
江莫森不情不願的離開了,而阿明和王敏也被他們帶著去了其他房間。
屋子裡隻剩下王路和陳將軍二人。
“現在我們名義上是師徒,你又說我們以朋友相處,既然這樣,那能告訴我這個朋友,你是怎麼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的?”陳將軍看向王路問道。
“這個簡單,不隻是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王路笑著把玩著茶盞的蓋子,道:“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你肯定要輸。”
陳將軍微微皺眉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嗬嗬,你想獨立,人家是想收編,怎麼可能不注意你這邊?”
王路搖著頭說道:“而且他的手段你應該也了解過一些吧,現在你的手下被他收買的中高層,幾乎超過了四分之三,所以你要是繼續之前的計劃必敗。”
“再說獨立這種事情,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屬於是逆著人心所向,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陳將軍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你沒有人家出得起價錢,那就最好不要做會導致衝突的地方,儘可能保留實力,以圖將來吧。”
這天王路和陳將軍談了很久,他們的談話內容成了各方勢力十分好奇的東西。
王路身邊,也因此多了許多陌生男女。
隻是無論他們怎麼打聽,都無法從王路口中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
六月初,無事發生。
在南京的某個宅邸之中,有人大發雷霆。
“娘希匹,我那麼多的錢都白花了!”
金樓的堂子如今越發的熱鬨,先有王路和宮寶森搭手決出南北武林勝負,後有南天王宴請佛山新宗師王路,當場拜師。
兩次盛事,讓金樓壓過了陳塘的留觴,成為整個風靡整個廣東的場子。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台上的名伶一哥,臉上擦著胭脂描著眉,音色清亮,婉轉纏綿。
雖然是男人,但那一舉一動,比女人還要嫵媚。
王路坐在台下第一排,被對方的目光掃過之後,感覺身上有螞蟻在爬。
“怎麼了?”王敏疑惑的看向王路。
王路搖搖頭道:“沒事。”
王路身旁的葉問笑了笑,偏頭跟另外一邊的張永成說了句什麼,原本緊張的張永成詫異的看了眼王路。
“又說我什麼壞話呢葉師傅?”王路眯著眼睛看向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