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和費介就在二人身旁,自然聽的一清二楚,費介頓時就急了,一扒拉範閒。
“怎麼回事?路線泄露了?會不會有危險?”
陳萍萍偏頭看向他厲聲道。
“你小點聲!”
費介放低音量,瞅著範閒急聲道。
“你跟他說這個乾嘛呀!盯著你的人這麼多萬一不小心傳到他們耳朵裡呢?!”
範閒苦笑一聲。
“老二…二皇子平時對我蠻欣賞的,跟長公主向來又是涇渭分明,我也就沒太防備他。”
陳萍萍眼睛閃了閃沒說話。
費介聞言想了想倒是鬆了一口氣,焦躁緩和了不少,但想了想他還是告誡了範閒一句。
“即便如此也不能對他一點都不設防啊,人心難測,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的傻徒弟!
表麵上沒聯係不代表私底下也沒聯係,你知道人家私底下是不是一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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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萍萍:“……”
嘶~這廝不會是知道真相了吧?
梅呈安:“……”
嘶~真相了我的老baby!
範閒看著老師訕訕的撓撓頭。
“應該不會吧。”
費介道。
“會不會的誰也說不準,總之你以後給我記住咯,防人之心不可無!
彆是個人對你露個笑臉你就傻嗬嗬的對人家敞開心扉,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
陳萍萍突然接過話茬。
“你老師說的對,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能信,這次便算了,以後可得長個心眼啊。”
範閒點點頭。
“知道了。”
梅呈安瞥了一眼和稀泥的陳萍萍,聳了聳肩也跟了一句,不就是裝傻嘛,當誰不會似的。
“這次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拜托你以後跟人聊天加點小心吧,不然我這心臟受不了。”
範閒訕訕一笑。
“知道了知道了。”
費介收回話語權。
“彆光知道,你得記到心裡,我再跟你強調一遍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記住了嗎?”
範閒心裡的慌張勁兒過去了,抱住費介的手臂開始嬉皮笑臉。
“記住了記住了,以後我隻信自己和老師。”
費介哭笑不得,拿他沒辦法,用手背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傻!我也不能信!”
範閒嘻嘻一笑。
“能能能,我連自己都不信也必須信老師。”
費介被他死皮賴臉這樣給逗笑了,從懷中摸出一個裝飾精美的小藥瓶遞給了他。
“給!”
範閒眼睛一亮,放開他的手臂伸手接過。
“這是什麼呀老師?”
邊問邊打量著手中藥瓶。
費介笑眯眯的說道。
“新近做的,關鍵時刻把它砸了,它不會取人性命,也不會傷到人的肌體,但就是大宗師到了,他也得暈上一會兒。”
“這麼厲害呐!”
範閒一聽看手中藥瓶的眼神更亮了,打量了一會兒他抬頭朝老師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監察院,不,天下第一老毒物,製毒的手藝真真是冠絕天下呀!”
被愛徒這麼一誇,費介把眼睛都笑沒了。
“去!少拍馬屁。”
範閒嘿嘿一笑正要收起藥瓶,梅呈安忽然從他手裡將藥瓶奪了過去打量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朝費介深躬行禮。
“多謝老師!”
費介看著愛徒緩緩斂取笑意,輕聲道。
“不用謝,少逞能就行了。”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笑了笑,柔聲回道。
“知道了老師。”
話音剛落,監察院大門口忽然傳來動靜,範閒和費介齊齊扭頭看去。
梅呈安自然也察覺到了,偏頭看了一眼後收起手中藥瓶,抬腳回到原位,向前看去。
肖恩終於出來了。
伴隨著此起彼伏清脆的鐵鏈摩擦聲,被四條不同方向的鐵索捆縛的肖恩緩緩出現在門口台階上方,被牽製著緩緩踩著台階往下走。
隻見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草鞋,臟的都看不清底色了,一如他此時的皮膚。
滿頭糟亂卷成一縷一縷的枯發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台階下到一半,肖恩忽然扯住左前和右前的鐵鏈停住了腳步,
負責拖拽這兩條鐵鏈的監察院人員當即回頭,正要用力扯,看到了背後言若海的抬手示意後便收了力。
肖恩垂下手,不斷的眨著渾濁的雙眼適應著光線緩緩仰起頭顱看向了天空。
許是光線太過刺眼,他高舉雙手五指不斷的晃動著,一會兒遮擋在眼前一會兒挪開,動作宛如部落裡祭祀在求雨。
如此這般片刻後,他攤開雙手,眯著眼睛望著天,深吸了一口氣後又重重的吐出去,喃喃道。
“久違了,陽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