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祉匆匆往中殿走去,經過佛堂,看到皇後參拜完出來。
他上前:“孩兒見過母後。”
皇後問:“太子也是過來參拜?”
“這倒不是。”寧祉搖頭隨口說,“今日雪廬有歹人現身,孩兒正欲向父皇稟明此事,路過此地。”
“歹人?昭明寺乃清淨之地,如今聖駕在此,竟會有歹人作祟。”
“確有其事。”寧祉語氣稍緩,觀察著皇後的臉色,“今晨薑統領之女薑娩便險些遇害。”
皇後聽聞,麵色一變,目中閃過一抹急切:“她如何?可有受傷?”
“隻是驚嚇,無礙。”
皇後鬆了一口氣,神色稍霽。
寧祉眉頭微蹙,問:“母後為何如此緊張薑小姐?”
皇後輕拍著胸口道:“她就快要與北欽王成婚,做了王妃後便是太後孫媳,此次參拜,太後特意命本宮照拂一二,自然要萬分緊張的。”
“與北欽王成婚?”寧祉愕然,聲音陡然抬高。
皇後看他一臉驚訝,挑眉問道:“這不是太師親自向皇上奏請的嗎?說是待薑統領回城後便會下旨。太子竟不知?”
寧祉壓下眼底波瀾,沒有說話。
皇後沒注意他的反應,又歎氣道:“太子與鈺兒的事,也不知皇上何時能定下。”
寧祉深吸一口氣,壓著情緒緩緩開口:“孩兒還有事稟明父皇,便不多叨擾母後。”
“嗯,你快去吧。”
待寧祉走後,皇後眼神驟然暗了下來。
佛堂裡,遲鈺聽到沒有人說話了,這才探頭探腦走出來。
“姑母,您還真是料事如神,怎會猜到殿下要來問您的?”
“本宮養他十年,到底也是了解他的性子。盧方越是攀咬段知安,他便越會懷疑到本宮頭上來。”
遲鈺微皺眉,困惑道:“可我不解,如今太師讓殿下與我多來往,這不是站在姑母這邊的嗎?為何還要讓盧方去將此事推到他身上?”
“站在誰的身邊?段知安不過是圖利罷了,如今看到你的好處大,便讓寧祉與你多來往。可若是明日他換了想法,讓寧祉與旁人來往呢?
“寧祉太相信他了,對你我都不是好事。若隻用一個薑娩便能讓二人離間,豈不劃算?”
遲鈺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難怪當初您不讓我告訴殿下薑娩和北欽王定親的事,原來是一直等時機!”
皇後輕笑一聲:“有些話隻有在合適的時機說出,才能讓它的效用最大。現在看來,這一招已經夠了。”
她料定,僅此一遭,寧祉與段知安的關係便不同於往日。
至於盧方,本就是她自小就安插在太子身旁的人,如今也算是用到儘處。
隻是可惜,薑娩居然命大沒死。
......
寧祉麵色凝重,從中殿走過,看到李知景在巡視。
他輕擺手,李知景走了過來。
“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薑小姐在雪廬遇險,你率將士們再好好巡視,務必看好各堂屋院落,不得出岔子。”
李知景拳頭驟然捏緊:“她可有事?”
寧祉一記眼神掃去,十分不悅,並沒回答他。
二人對視幾息後,李知景垂眸,回答:“下官領命。”
寧祉要走時,李知景又開口:“對了,殿下。在雲川停留那日,薑小姐托我向您傳話,似有要緊之事。不知這兩日,殿下可有見她?”
寧祉疑惑:“雲川那日?你何時向孤帶話了?”
“那日太師說殿下與遲小姐在看戲,因此沒能見著。”
寧祉心下一抖,那日段知安說,隻是有小廝來叫遲鈺早些回去......
他強撐鎮定回答:“孤已見過她,有勞你還記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