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記憶的緣故。
所以時漪對目前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沒有半點排斥。
她迅速的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記憶。
然後代替“她”,成為“她”。
因此當她走進地牢,看到坐靠在牆角,連呼吸起伏都十分微弱的凜夜時。
時漪感受到的,也是和原主相同的興奮和愉悅。
生來便高高在上,擁有一切的“時漪”,從來就不需要掩飾和偽裝自己的本性。
倘若凜夜一開始便聽話的跟了她,她或許在不久以後就會對他失去興趣。
可他偏偏拒絕了她。
還不止一次。
“時漪”真的有那麼喜歡凜夜嗎?
其實也不儘然。
隻是一次次的被拒絕,被推開,反倒讓她變得堅定。
她要一點一點的將凜夜的傲骨都敲碎,讓他再也,不能用那麼輕飄飄的語氣,說出讓她不高興的話語。
她是托比斯城未來的主人,隻要她想,那麼整個世界就都該隨她的心意運行。
凡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那便隻好用力碾碎!
時漪雖然不至於如此極端。
但她也是真的很想看看凜夜為了達到目的,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凜夜,”時漪看著他,慢悠悠地說:“你知道的。”
“我隻要勾一勾手,就會有無數的雄性獸人貼上來。”
“所以你現在,已經對我不感興趣了,是嗎?”凜夜問。
“怎麼會呢?”時漪說。
“隻是你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有些驚訝罷了。”
驚訝?
難道這不正是她想看到的嗎?
凜夜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時漪,你冷嗎?”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時漪還是給出了回答。
“有一點。”
她穿得單薄,在來的路上還不覺得,但一進到地牢,就感覺到一陣沁入骨髓的陰冷氣息。
所以她剛才才會問凜夜還有沒有其它話要說。
如果他回答沒有,那她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你才呆了這麼一會兒,也覺得冷,那我呢?”凜夜表情苦澀的說。
時漪還可以隨時離開,可他呢?
被關在其中無法逃脫的他呢?
就隻有咬著牙,獨自忍受這蝕骨的寒冷。
“我太冷了。”凜夜哀戚的看著她。
像是一盞被摔破,又囫圇粘貼起來的受傷瓷器。
雖然不再完美,但也讓人舍不得就此丟棄。
時漪的視線落在凜夜衣襟半開,胸前的冷白肌膚上。
上麵的道道傷疤,就是瓶身上的裂痕。
時漪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指尖輕柔而緩慢的劃過那一道道突起。
凜夜的呼吸猛然加重了幾分。
“這幾天天氣正好,你想和我一起曬曬太陽嗎?”時漪問。
凜夜垂眸,望著那隻流連在他胸口的手。
時漪的動作很輕,像是沒什麼重量的羽毛,卻讓他的身體泛起一陣難以忽視的癢意。
凜夜看著,喉嚨無意識的吞咽了一下。
他自小生活在托比斯城的最底層。
那裡的獸人隻有拚儘全力才能夠活下去。
努力到,哪怕是販賣自己。
凜夜在十四歲那年靠著一身狠勁兒將自己賣給了拳擊場的老板。
身邊的其他獸人卻沒他這樣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