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滿少卿饑附飽颺 焦文姬生仇死報_二刻拍案驚奇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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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滿少卿饑附飽颺 焦文姬生仇死報(2 / 2)

僥幸,他日切不可忘!”滿生道:“小生飄蓬浪跡,幸蒙令尊一見如故,解衣推

食,恩已過厚;又得遇卿不棄,今日成此良緣,真恩上加恩。他日有負,誠非人

類!”兩人愈加如膠似漆,自不必說。滿生在家無事,日夜讀書,思量應舉。焦

大郎見他如此,道是許嫁得人,暗裡心歡。自此內外無間。

過了兩年,時值東京春榜招賢,滿生即對丈人說要去應舉。焦大郎收拾了盤

費,齎發他去。滿生彆了丈人、妻子,竟到東京,一舉登第。才得唱名,滿生心

裡放文姬不下,曉得選除未及,思量道:“汴梁去鳳翔不遠,今幸已脫白掛綠,

何不且到丈人家裡,與他們歡慶一番,再來未遲?”此時滿生已有仆人使喚,不

比前日,便叫收拾行李,即時起身。

不多幾日,已到了焦大郎門首。大郎先已有人報知,是日整備迎接,鼓樂喧

天,鬨動了一個村坊。滿生綠袍槐簡,搖擺進來。見了丈人,便是納頭四拜。拜

罷,長跪不起,口裡稱謝道:“小婿得有今日,皆賴丈人提攜;若使當日困窮旅

店,沒人救濟,早已填了丘壑,怎能夠此身榮貴?”叩頭不止。大郎扶起道:

“此皆賢婿高才,致身青雲之上,老夫何功之有?當日困窮失意,乃賢士之常;

今日衣錦歸來,有光老夫多矣!”滿生又請文姬出來,交拜行禮,各各相謝。其

日鄰裡看的挨擠不開,個個說道:“焦大郎能識好人,又且平日好施恩德,今日

受此榮華之報,那女兒也落了好處了。”有一等輕薄的道:“那女兒聞得先與他

有些說話了,後來配他的。”有的道:“也是大郎有心把女兒許他,故留他在家

裡住這幾時。便做道先有些什麼,左右是他夫妻。而今一床錦被遮蓋了,正好做

院君夫人去,還有何妨?”

議論之間,隻見許多人牽羊擔酒,持花捧幣,儘是些地方鄰裡親戚,來與大

郎作賀稱慶。大郎此時把個身子抬在半天裡了,好不風騷!一麵置酒款待女婿,

就先留幾個相知親戚相陪。次日又置酒請這一乾作賀的,先是親眷,再是鄰裡,

一連吃了十來日酒。焦大郎費掉了好些錢鈔,正是歡喜破財,不在心上。滿生與

文姬夫妻二人,愈加廝敬廝愛,歡暢非常。連青箱也算做日前有功之人,另眼看

覷,彆是一分顏色。有一首詞,單道著得第歸來世情不同光景:

世事從來無定,天公任意安排。寒酸忽地上金階,立看許多滲瀨。熟識還

須再認,至親也要疑猜。夫妻行事彆開懷,另似一張卵袋。

話說滿生夫榮妻貴,暮樂朝歡。焦大郎本是個慷慨心性,愈加扯大,道是靠

著女兒女婿,不憂下半世不富貴了。儘心竭力,供養著他兩個,惟其所用。滿生

總是慷他人之慨,落得快活。過了幾時,選期將及,要往京師。大郎道是選官須

得使用才有好地方,隻得把膏腴之產儘數賣掉了,湊著偌多銀兩,與滿生帶去。

焦大郎家事原隻如常,經這一番大弄,已此十去八九。隻靠著女婿選官之後,再

圖興旺,所以毫不吝惜。滿生將行之夕,文姬對他道:“我與你恩情非淺。前日

應舉之時,已曾經過一番離彆,恰是心裡指望好日,雖然牽係,不甚傷情。今番

得第已過,隻要去選地方,眼見得隻有好處來了,不知為甚麼心中隻覺淒慘,不

舍得你彆去,莫非有甚不祥?”滿生道:“我到京即選,甲榜科名必為美官。一

有地方,便著人從來迎你與丈人同到任所,安享榮華。此是算得定日子,彆不多

時的,有甚麼不祥之處?切勿掛慮!”文姬道:“我也曉得是這般的。隻不知為

何有些異樣,不由人眼淚要落下來,更不知為甚緣故。”滿生道:“這番熱鬨了

多時,今我去了,頓覺冷靜,所以如此。”文姬道:“這個也是。”兩人絮聒了

一夜,無非是些恩情濃厚,到底不忘的話。次日天明,整頓衣裝,彆了大郎父女,

帶了仆人,徑往東京選官去了。這裡大郎與文姬父女兩個,互相安慰,把家中事

件,收拾並疊,隻等京中差人來接,同去赴任,懸懸指望不題。

且說滿生到京,得授臨海縣尉。正要收拾起身,轉到鳳翔接了丈人、妻子一

同到任,揀了日子,將次起行,隻見門外一個人大踏步走將進來,口裡叫道:

“兄弟,我那裡不尋得你到,你原來在此!”滿生抬頭看時,卻是淮南族中一個

哥哥。滿生連忙接待。那哥哥道:“兄弟幾年遠遊,家中絕無消耗,舉族疑猜,

不知兄弟卻在那裡。到京一舉成名,實為莫大之喜。家中叔叔樞密相公見了金榜,

即便打發差人到京來相接,四處尋訪不著,不知兄弟又到那裡去了。而今選有地

方,少不得出京家去。恁哥哥在此做些小前程,乾辦已滿,收拾回去,已顧下船

在汴河,行李多下船了。各處挨問,得見兄弟。你打迭已完,隻須同你哥哥回去,

見見親族,然後到任便了。”滿生心中一肚皮要到鳳翔,那裡曾有歸家去的念頭?

見哥哥說來意思不對,卻又不好直對他說,隻含糊回道:“小弟還有些彆件事乾,

且未要到家裡。”那哥哥道:“卻又作怪!看你裝裹多停當了,隻要走路的,不

到家裡卻又到那裡?”滿生道:“小弟流落時節,曾受了一個人的大恩,而今還

要向西路去謝他。”那哥哥道:“你雖然得第,還是空囊。謝人先要禮物為先,

這些事自然是到了任再處。況且此去到任所,一路過東,少不得到家邊過,是順

路卻不走,反走過西去怎的?”滿生此時隻該把實話對他講,說個不得已的緣故,

他也不好阻當得。爭奈滿生有些不老氣,恰像還要把這件事瞞人的一般,並不明

說,但隻東支西吾,憑那哥哥說得天花亂墜,隻是不肯回去。那哥哥大怒起來,

罵道:“這樣輕薄無知的人!書生得了科名,難道不該歸來會一會宗族鄰裡?這

也罷了,父母墳墓邊,也不該去拜見一拜見的?我和你各處去問一問,世間有此

事否?”滿生見他發出話來,又說得正氣了,一時也沒得回他,通紅了臉,不敢

開口。那哥哥見他不說了,叫些隨來的家人,把他的要緊箱籠,不由他分說,隻

一搬竟自搬到船上去了。滿生沒奈何,心裡想道:“我久不歸家了,況我落魄出

來,今衣錦還鄉,也是好事。便到了家裡,再去鳳翔,不過遲得些日子,也不為

礙。”對那哥哥道:“既恁地,便和哥哥同到家裡去走走來。”隻因這一去,有

分交:綠袍年少,彆牽係足之繩;青鬢佳人,立化望夫之石。

滿生同那哥哥回到家裡,果然這番宗族鄰裡比前不同,儘多是嗬脬捧屁的。

滿生心裡也覺快活,隨去見那親叔叔滿貴。那叔叔是樞密副院,致仕家居,即是

顯官,又是一族之長。見了侄兒,曉得是新第回來,十分歡喜道:“你一向出外

不歸,隻道是流落他鄉,豈知卻能掙紥得第做官回來。誠然是與宗族爭氣的。”

滿生滿口遜謝。滿樞密又道:“卻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你父母早亡,壯年未

娶。今已成名,嗣續之事最為緊要。前日我見你登科錄上有名,便已為你留心此

事。宋都朱從簡大夫有一次女,我打聽得才貌雙全。你未來時,我已著人去相求,

他已許下了,此極是好姻緣。我知那臨海前官尚未離任,你到彼之期還可以從容。

且完此親事,夫妻一同赴任,豈不為妙?”滿生見說,心下吃驚,半晌作聲不得。

滿生若是個有主意的,此時便該把鳳翔流落、得遇焦氏這事,是長是短,備細對

叔父說一遍,道:“成親已久,負他不得,須辭了朱家之婚,一刀兩斷。”說得

決絕,叔父未必不依允。急奈滿生諱言的是前日孟浪出遊光景,恰象鳳翔的事是

私下做的,不肯當場說明,但隻口裡唧噥。樞密道:“你心下不快,敢慮著事體

不周備麼?一應聘定禮物,前日我多已出過。目下成親所費,總在我家支持,你

隻打點做新郎便了。”滿生道:“多謝叔叔盛情,容侄兒心下再計較一計較。”

樞密正色道:“事已定矣,有何計較?”

滿生見他詞色嚴毅,不敢回言,隻得唯唯而出。到了家裡,悶悶了一回,想

道:“若是應承了叔父所言,怎生撇得文姬父女恩情?欲待辭絕了他的,不但叔

父這一段好情不好辜負,隻那尊嚴性子也不好衝撞他;況且姻緣又好,又不要我

費一些財物周折,也不該挫過。做官的人娶了兩房,原不為多。欲待兩頭絆著,

文姬是先娶的,須讓他做大;這邊朱家,又是官家小姐,料不肯做小,卻又兩難。”

心裡真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落的,反添了許多不快活。躊躇了幾日,委決

不下。到底滿生是輕薄性子,見說朱家是宦室之女,好個模樣,又不費己財,先

自動了十二分火。隻有文姬父女這一點念頭,還有些良心不能儘絕。肚裡展轉了

幾番,卻就變起卦來。大凡人隻有初起這一念,是有天理的,依著行去,好事儘

多;若是多轉了兩個念頭,便有許多奸貪詐偽、沒天理的心來了。滿生隻為親事

擺脫不開,過了兩日,便把一條肚腸換了轉來,自想道:“文姬與我起初隻是兩

下偷情,算得個外遇罷了。後來雖然做了親,原不是明婚正配。況且我既為官,

做我配的須是名門大族,焦家不過市井之人,門戶低微,豈堪受朝廷封誥作終身

伉儷哉?我且成了這邊朱家的親,日後他來通消息時,好言回他,等他另嫁了便

是。倘若必不肯去,事到其間,要我收留,不怕他不低頭做小了。”

算計已定,就去回複樞密。樞密揀個黃道吉日,行禮到朱大夫家,娶了過來。

那朱家既是宦家,又且嫁的女婿是個新科,愈加齊整,妝奩豐厚,百物具備。那

朱氏女生長宦門,模樣又是著名出色的,真是德、容、言、功、無不具足。滿生

快活非常,把那鳳翔的事丟在東洋大海去了。正是:花神脈脈殿春殘,爭賞慈恩

紫牡丹。彆有玉盤承露冷,無人起就月中看。

滿生與朱氏門當戶對,年貌相當,你敬我愛,如膠似漆。滿生心裡,反悔著

鳳翔多了焦家這件事。卻也有時念及,心上有些遣不開。因在朱氏麵前,索性把

前日焦氏所贈衣服、香囊拿出來,忍著性子,一把火燒了,意思要自此絕了念頭。

朱氏問其緣故,滿生把文姬的事略略說些始末,道:“這是我未遇時節的事,而

今既然與你成親,總不必提及了。”朱氏是個賢慧女子,到說道:“既然未遇時

節相處一番,而今富貴了,也不該便絕了他。我不比那世間妒忌婦人,倘或有便,

接他來同住過日,未為不可。”怎當得滿生負了盟誓,難見他麵,生怕他尋將來,

不好收場,那裡還敢想接他到家裡?亦且怕在朱氏麵上不好看,一意隻是斷絕了,

回言道:“多謝夫人好意。他是小人家兒女,我這裡沒消息到他,他自然嫁人去

了,不必多事。”自此再不提起。

初時滿生心中懷著鬼胎,還慮他有時到來。喜得那邊也絕無音耗,俗語雲:

“孝重千斤,日減一斤。”滿生日遠一日,竟自忘懷了,自當日與朱氏同赴臨海

任所。後來作尉任滿,一連做了四五任美官,連朱氏封贈過了兩番。

不覺過了十來年,累官至鴻臚少卿,出知齊州。那齊州廳舍甚寬,合家人口

住得像意。到任三日,裡頭收拾已完,內眷人等要出私衙之外,到後堂來看一看。

少卿分付衙門人役儘皆出去,屏除了閒人,同了朱氏,帶領著幾個小廝、丫鬟、

家人媳婦,共十來個人,一起到後堂散步,各自東西閒走看耍。少卿偶然來到後

堂右邊天井中,見有一小門,少卿推開來看,裡頭一個穿青的丫鬟,見了少卿,

飛也似跑了去。少卿急趕上去看時,那丫鬟早已走入一個破簾內去了。少卿走到

簾邊,隻見簾內走出一個女人來,少卿仔細一看,正是鳳翔焦文姬。少卿虛心病,

元有些怕見他的,亦且出於不意,不覺驚惶失措。文姬一把扯住少卿,哽哽咽咽

哭將起來道:“冤家,你一彆十年,向來許多恩情一些也不念及,頓然忘了,真

是忍人!”少卿一時心慌,不及問他從何而來,且自辨說道:“我非忘卿。隻因

歸來家中,叔父先已彆聘,強我成婚。我力辭不得,所以蹉跎至今,不得到你那

裡。”文姬道:“你家中之事,我已儘知,不必提起。吾今父親已死,田產俱無,

剛剩得我與青箱兩人,彆無倚靠。沒奈何了,所以千裡相投。前日方得到此,門

上人又不肯放我進來。求懇再三,今日才許我略在彆院空房之內,駐足一駐足,

幸而相見。今一身孤單,茫無棲泊。你既有佳偶,我情願做你側室,奉事你與夫

人,完我餘生。前日之事,我也不計較短長,付之一歎罷了!”說一句,哭一句。

說罷,又倒在少卿懷裡,發聲大慟。連青箱也走出來見了,哭做一堆。

少卿見他哭得哀切,不由得眼淚也落下來。又恐怕外邊有人知覺,連忙止他

道:“多是我的不是。你而今不必啼哭,管還你好處。且喜夫人賢慧,你既肯認

做一分小,就不難處了。你且消停在此,等我與夫人說去。”少卿此時也是身不

由己的,走來對朱氏道:“昔年所言鳳翔焦氏之女,間隔了多年,隻道他嫁人去

了,不想他父親死了,帶了個丫鬟直尋到這裡。今若不收留,他沒個著落,叫他

沒處去了,卻怎麼好?”朱氏道:“我當初原說接了他來家,你自不肯,直誤他

到此地位,還好不留得他?快請來與我相見。”少卿道:“我說道夫人賢慧。”

就走到西邊去,把朱氏的說話說與文姬。文姬回頭對青箱道:“若得如此,我每

且喜有安身之處了。”兩人隨了少卿,步至後堂,見了朱氏,相敘禮畢。文姬道:

“多蒙夫人不棄,情願與夫人鋪床疊被。”朱氏道:“那有此理?隻是姐妹相處

便了。”就相邀了一同進入衙中。朱氏著人替他收拾起一間好臥房,就著青箱與

他同住,隨房伏侍。文姬低頭伏氣,且是小心。朱氏見他如此,甚加憐愛,且是

過的和睦。

住在衙中幾日了,少卿終是有些羞慚不過意,縮縮朒朒,未敢到他房中

歇宿去。一日,外廂去吃了酒歸來,有些微醺了,望去文姬房中,燈火微明,不

覺心中念舊起來。醉後卻膽壯了,踉踉蹌蹌,竟來到文姬麵前。文姬與青箱慌忙

接著,喜喜歡歡簇擁他去睡了。這邊朱氏聞知,笑道:“來這幾時,也該到他房

裡去了。”當夜朱氏收拾了自睡。到第二日,日色高了,合家多起了身,隻有少

卿未起。合家人指指點點,笑的話的,道是“十年不相見了,不知怎地舞弄,這

時節還自睡哩!青箱丫頭在旁邊聽得不耐煩,想也倦了,連他也不起來。”有老

成的道:“十年的說話,講也講他大半夜,怪道天明多睡了去。”

眾人議論了一回,隻不見動靜。朱氏梳洗已過,也有些不愜意道:“這時節

也該起身了,難道忘了外邊坐堂?”同了一個丫鬟走到文姬房前聽一聽,不聽得

裡麵一些聲響,推推門看,又是裡麵關著的。家人每道:“日日此時出外理事去

久了。今日遲得不象樣,我每不妨催一催。”一個就去敲那房門,初時低聲,逐

漸聲高,直到得亂敲亂叫,莫想裡頭答應一聲。儘來對朱氏道:“有些奇怪了,

等他開出來不得。夫人做主,我們掘開一壁,進去看看。停會相公嗔怪,全要夫

人擔待。”朱氏道:“這個在我,不妨。”眾人儘皆動手,須臾之間,已掇開了

一垛壁。眾人走進裡麵一看,開了口合不擾來。正是:宣子慢傳無鬼論,良宵自

昔有冤償。若還死者全無覺,落得生人不善良。

眾人走進去看時,隻見滿少卿直挺挺倘在地下,口鼻皆流鮮血。近前用手一

摸,四肢冰冷,已氣絕多時了。房內並無一人,那裡有什麼焦氏?連青箱也不見

了,剛留得些被臥在那裡。眾人忙請夫人進來。朱氏一見,驚得目睜口呆,大哭

起來。哭罷道:“不信有這樣的異事!難道他兩個人擺布死了相公,連夜走了?”

眾人道:“衙門封鎖,插翅也飛不出去。況且房裡兀自關門閉戶的,打從那裡走

得出來?”朱氏道:“這等,難道青天白日相處這幾時,這兩個卻是鬼不成?”

似信不信。一麵傳出去,說少卿夜來暴死,著地方停當後事。

朱氏悲悲切切,到晚來步進臥房,正要上床睡去,隻見文姬打從床背後走將

出來,對朱氏道:“夫人休要煩惱。滿生當時受我家厚恩,後來負心,一去不來,

吾舉家懸望,受儘苦楚,抱恨而死。我父見我死無聊,老人家悲哀過甚,與青箱

丫頭相繼淪亡了。今在冥府訴準,許自來索命,十年之怨,方得申報,我而今與

他冥府對證去。蒙夫人相待好意,不敢相侵,特來告彆。”朱氏正要問個備細,

一陣冷風,遍體颯然驚覺,乃是南柯一夢。才曉得文姬、青箱兩個真是鬼,少卿

之死,被他活捉了去陰府對理。朱氏前日原知文姬之事,也道少卿沒理的。今日

死了無可怨悵,隻得護喪南還。單苦了朱氏下半世,亦是滿生這遺孽也。世人看

了如此榜樣,難道男子又該負得女子的?癡心女子負心漢,誰道陰中有判斷?雖

然自古皆有死,這回死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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