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隻需靜養,再服幾副藥固本培元便可逐漸好轉,下臣先行告退了。”
張運良囑托了幾句,收拾好東西,神色凝重的離開了。
夫人的病情一旦有新情況,那是一定要彙報給侯爺的,他耽誤不得。
“淮之在哪?”
淮之是江行簡的字。
此刻沈清棠好難受,最最想見的人便是江行簡。
以前她生病,隻要有江行簡在身邊,她很快就可以安下心來。
可她等了如此久,還未見到他,心裡頭總是莫名的慌。
懷喜聞言微微一頓,得知夫人患有失憶症,這些前塵往事,稍微一提,便如鯁在喉。
江公子兩年前就死了啊……
懷喜眼圈紅了起來。
“怎麼了?”沈清棠隱隱不安的看向懷喜。
江行簡總是對她形影不離,恨不能將她圈在身邊,一天看個百八十遍。
隨便她打了個噴嚏,他都要憂慮到茶飯不思,如今倒好,她醒來床前竟是許久不見他人影。
看懷喜哭得這麼傷心,莫非婚後兩年裡,江行簡負了她?
不像啊,那可是她從十歲起就玩在一塊的兩小無猜,深情專一的竹馬啊。
“夫人,江公子兩年前就死了。”迎春惴惴不安的道出了事實。
什麼?!
此話一出。
沈清棠猶如晴天霹靂。
鬱悶的胸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炸開,隱約有一股鐵鏽味在喉間彌漫開來。
她克製不住作嘔的難受,蒼白的嘴角緩緩溢出殷紅的血。
這可把二人嚇得不輕。
二人手忙腳亂的扶著她的手,給她擦血。
“不可能,那你們口中的侯爺又是誰?娶我之人,難道不是江行簡?”
沈清棠艱難喘息著。
太古怪了!
她十五歲就跟江行簡訂下了婚約,難不成兩年後她嫁給了彆人?
她緣何嫁給了彆人啊!
懷喜克製哭腔,握住沾血的帕子道,“江公子在跟您定下婚約的次日便被聖上調去了邊關做軍師,兩月之後就傳來他殉國的消息……”
“殉國……那現在的侯爺又是誰?”
“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鎮遠侯,李長策。”迎春忐忑不安的回答。
李……長策?這名字好生熟悉。
整個上京姓李又名長策的也就隻有那個人吧?
長公主之子,李長策。
少時成名,十六歲策馬長槍平亂世,以殲滅涼國五萬騎兵名揚天下,小小年紀便封了侯。
傳說他陰鷙乖張,為人輕狂,行事狠辣果決,如同一頭惡狼,殺得敵軍片甲不留。
聖上待他可謂是榮寵備至。
一提到婚嫁之事,莫說那朝廷大臣要敬而遠之,更遑論名門閨秀談之色變。
這上京就沒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那時她尚且十二歲,待字閨中都能聽到這樣充滿戾氣的名號。
可想而知此人有多臭名昭著。
她竟會嫁給這樣的人?
她豬油蒙了心嗎?
就算是江行簡沒了,她也不至於想不開,嫁給這般厲鬼吧?
更何況……更何況的是!
李長策可是江行簡的義弟啊!!
她怎麼會這麼不懂事?喜歡上誰不好,還喜歡上前任的好哥們?!
“我……我怎麼會嫁他?”
迎春心裡最清楚自家主子對夫人做了什麼,但是做奴婢的怎敢隨意多言?
夫人失憶,前塵往事如何告知,全憑侯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