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擅自乾預,“待侯爺來了,您就什麼都知道了。”
沈清棠沉浸在失去竹馬的悲痛中。
身體雖然十七歲,可她的記憶停留在十五歲時,滿心憧憬著與心愛之人結婚的少女時期。
一朝得知竹馬已逝,她倉促的嫁作他人婦。
心情到底是從天上跌落到了塵埃裡。
打發走了二人,沈清棠一個人靜靜的窩在被子裡。
眼淚無聲的落進枕頭中。
她的竹馬,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嗚嗚…
最愛她的淮之哥哥,再也見不到了。
沈清棠再次醒來時已是日薄西山。
昏黃的光斜斜照入裡屋,屋內冷硬的陳設在這一刻渡上了暖光。
她身體發汗,浸透了整個後背。
渾渾噩噩中,由著懷喜服侍她換上新的寢衣。
迎春匆匆忙忙的走進來通稟,“夫人,侯爺來了。”
侯爺?
是了。
她又忘了自己早已嫁人的事實。
屋內靜了下來,隻剩她一人。
簷廊外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沈清棠撐著身體坐起來。
雖然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可身體還是緊張,心頭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那可是李長策啊,上京所有女孩的噩夢。
她到底還是慌了。
一雙乾淨的黑靴在門口停住,影子長長的投進來,徒增了一絲壓迫感。
影子動了兩下,一條長腿邁入門檻,映入眼簾。
玄色暗紋錦衣勾勒出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姿。
封腰衣帶上墜了一枚純白玉佩,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微微搖晃。
半紮微卷的高馬尾,如同綢緞般流淌於腰間,散發著狼般的野性。
那張俊臉冷酷無比,棱角分明的美中隱隱透著攻勢,濃眉漆眸寒意料峭,似笑非笑的唇角,彰顯不羈。
滿分十分的話,她可以打九分。
這人雖帥得人神共憤,卻不是十五歲時的她所喜歡的類型。
她還是喜歡江行簡那樣溫潤如玉的,親和的,遠遠一站,便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可眼前的人好冷峻,看著就不好相與。
擠破腦袋,她都想不明白,兩年前,她怎麼會願意嫁他?
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屋內氣氛一瞬變得壓抑。
沈清棠眼見這男人越走越近,心中無端生出的恐慌逐漸被放大。
控製不住自己一樣的往裡側挪了挪身子。
玄衣青年看到她這下意識的動作,嘴角勾起幾分譏肖。
就算是失憶了,還是這麼厭惡他啊…
沈清棠剛想喊對方的名字,但又想到他們現在的關係,又覺得有些不妥。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試探張口,“…夫君?”
話音落,沈清棠的臉上的燒熱感愈加強烈。
少女聲音綿軟,像春水蜿蜒流淌。
青年冷峻的神色忽有一瞬微妙的變化,他呼吸微屏。
屋內更靜了,仿若聞針落地。
沈清棠渾身不適。
怎麼,難道她叫錯了?
隻見青年往她走的腳步頓住了。
他眼神狐疑的在她身上繞了一圈,薄唇輕啟,“你方才…喚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