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妻不可欺啊,難道他不知?
她越想越難受,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曲起,死死揪著衣料。
李長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輕柔的擦去她唇角上的藥漬。
用一種迄今為止,他都難以置信的溫柔,哄著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無法克製自己,我之亦然。”
嗬,當然不是因為相愛!
他怎麼可能跟那廢物阿兄一樣,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回望著他深邃的眼眸,這溫吞柔和的聲音,似極了已故的江行簡。
沈清棠瞳孔驟然縮小,睫毛輕顫,心下克製不住的狂跳。
她本就病得頭暈眼花,有這麼一瞬,眼前模糊的青年,眉眼竟有些像他!
原來如此嗎?
難怪她會喜歡他,會跟他成婚,原來是將他當做了淮之的替身嗎?
鼻子一酸,滾燙的淚滑落。
思念翻湧,她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臉,她真的好想她的淮之哥哥……
李長策眼底閃過一絲怔意。
怎麼?
難道他演過了?
看著突然淚眼婆娑的沈清棠,轉念一想,很快生出一絲輕蔑。
沈清棠果然喜歡江行簡這款的。
隻要柔柔哄她,她就什麼都信了。
當真是愚笨。
他繼續柔聲哄騙,“現在清楚了吧,你我之間還需多問嗎?”
話音落。
沈清棠回過神來,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清晰,眉目鋒銳,漆黑的眸子與江行簡淡珀色,時常帶著憂鬱惹人憐的眸子截然不同。
他雖沒有第一眼的冷厲,卻少了很多江行簡望向她時的柔和。
不,他不是淮之。
她恢複神誌,即便她兩年裡真的喜歡上了李長策,可現在的她隻有十五歲的記憶。
竹馬的死,對她來說就像是剛發生不久的事,她還是要勸自己不能如此背德。
她縮回手,撐著床榻,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
甚至垂著眸子,不再去看他,生怕就此再生出背叛竹馬的二心來。
她戒備的小動作,導致李長策撫摸她臉上的手,頓在了半空。
李長策的臉上忽地冷下去,可語氣仍舊保持柔和,“卿卿,不信嗎?”
這一聲卿卿,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頭上,既像是在提醒她現在的身份,又像是在說明他們的親密關係。
沈清棠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要是這聲卿卿是江行簡喚的該多好。
“不,我隻是……有些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
不信就不信,說什麼難以接受。
嗬。
李長策凝視著她圓乎乎的腦袋,視線落在她薄紗之下的刺字,嘴角再次彎起。
“卿卿,你就不想問問,這是怎麼來的嗎?”
沈清棠抬眸,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了白膩的胸口上。
耳尖發燙的瞬間,下意識伸手去捂住那半點春光。
是啊,她好像忘記問這件事了。
她醒來時就發現這殷紅的字,一直在她身上,似乎是有人刻進去的。
“這好像是……誰的名字?”她緩緩抬眸,望向他漆深的眸子。
“是我的。”聲音清淩淩的。
青年薄唇輕起,一字一頓道,“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