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策夜裡去拜見清風山莊的專莊主。
結果宴會才開始沒多久,便毫無征兆的闖進來多名刺客。
那些刺客有備而來,不僅知道李長策的行蹤,還摸透了李長策身邊的人馬,兵分兩路,一是殺李長策,若是殺不成,二便是捉了他的夫人,加以脅迫。
是以,他第一時間便是趕回了小院,可人數眾多,他救人心切,難敵四手,還受了重傷。
他不肯讓沈清棠知道自己受傷,一個人引開了剩下的人,他前腳剛走,後腳沈清棠就醒了。
聽完銘光的匆匆解釋。
沈清棠還沒來得及放緩呼吸,頓時再次心驚肉跳起來。
顧不得膝蓋還疼著,小臉煞白的扶著大樹。
“他在哪?”
“侯爺說,您不用管他,隻需在這等待接應的人馬就好。”
“閉嘴!我現在就要知道他人在哪!”
少女漆黑的眸子濕漉漉的,眼尾是泣血般的紅,整張小臉寫滿了倔強。
在她沒注意的瞬間,膝蓋上的血深染出來。
銘光頓住,有些難以置信。
侯爺受傷,夫人竟然這般擔憂。
難道失憶後的夫人對侯爺產生感情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汗珠道,略躊躇的朝左邊的草叢指去,“在……那邊。”
未等他帶路,少女便越過他,一瘸一拐的朝著跑進高大的灌木叢,中途不慎摔了兩跤。
在這一刻,銘光隻覺得自己萬分該死。侯爺的吩咐便是讓他看好夫人,不得有半點閃失,如今夫人膝蓋受傷,他少不得要挨罰。
他狠狠歎氣,追了過去。
不遠處藏了輛黢黑的馬車。
沈清棠正要掀開簾子,王禦醫卻聲色凝重的從馬車上下來,見到她便驚慌失措不已。
“夫人,您怎麼來了?這這這……您快回去吧,此地危險!”
磕到膝蓋發麻的沈清棠,平日裡身子就單薄,卻不知道哪裡的力氣,一眼未發的推開了對方。
抬手便掀開了簾子,整個人悶頭鑽進馬車,將禦醫的嗚呼哀哉隔絕在外。
馬車裡亮了一盞昏黃的光。
李長策仰躺著,蜿蜒流淌般的微卷發散落在枕上,胸膛微微起伏。
長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幾縷烏黑的發絲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額前,襯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
他的上半身裸露著,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腰腹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白的光澤,整個左臂被紗布纏繞,鮮血從中緩緩滲出,順著青筋暴起的手背蜿蜒而下,染紅了他身下雪白的絨毯。
最刺目的是他胸口上的傷,纏繞的厚厚紗布紅了一片。
沈清棠長發淩亂地披散著,幾縷發絲被淚水與汗水黏在臉頰上,被這一幕嚇得僵直。
她驚惶的跪坐在甲板上,雙手死死的揪著簾子,雙眸空洞而失神,淚水無聲地滑落,與唇角溢出的鮮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似是聽到動靜,青年微微側臉看向驚恐不安的少女。
“銘光……”青年蹙眉,似是生氣,暗啞的嗓音加重了那破碎的美感。
愣了愣,沈清棠唇瓣微微張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彆怪他,是我執意來的。”
她生怕下一秒就要被銘光拖走,慌忙的跪爬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好多血,他該不會要死了吧?
怎麼這麼突然,這幫該死的刺客!!
沈清棠哭了,“這得多疼啊,一定疼死了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