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目光很難不在他身上停留。
他腹肌上有幾道小疤痕,肩膀上也有。
他從小混軍營,征戰沙場,倒也正常。
她輕輕解開纏繞在他胸口上的紗布,映入眼簾是可怖的刀痕。
那傷口從胸骨中央劃拉到右側的胸肌下邊深能見到外翻的皮肉,觸目驚心的紅!
這一道目測足足有六公分!
饒是她知道他傷得很重,但還是在見到的一瞬亂了呼吸。
這傷口若是好了,豈不是要留一條爬蟲般猙獰的疤?
造孽啊……
她的心不知不覺微微抽痛一下。
出神的半天,頭頂響起低低喚聲。
“卿卿。”
沈清棠回神。
“你會嫌棄我嗎?”
他眉弓骨深邃,漆暗的眸,冷峻的下頷,本身無一不透著冷的麵相,被這蒼白病色侵蝕殆儘,如今看著破碎,可憐。
原本張揚,蜿蜒於腰間的微卷長發,如今竟顯得他有種美人嬌氣。
此刻殺伐冷厲的青年,赤裸著線條寬闊精壯的肩背,似乎想要博得少女的疼惜,於是壓下偏冷的嗓音,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低低道:
“這道傷再深進三寸便會要了我的命。”
“疼。”
沈清棠的目光不得不再次落到那傷口上。
她心軟又具有同理心,自是看不得這個,難免心生憐憫,動了動唇,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她將禦醫研磨好的草藥敷在他的傷口上。
沈清棠不會包紮,不懂手法,又是傷在胸口,反正主打一個能裹上就行。
她拿著紗布繞著他的胸膛來回纏繞,成年男人的身體骨架不是她能控製的,何況是高大挺括的李長策,一隻手做不到包紮。
她隻能半跪在他身前,兩隻手並用,環過他的上半身。
這姿勢實在是曖昧得不行。
二人靠得極近,呼吸相互交錯。
沈清棠暗暗調整呼吸,默念清心咒,‘沒事的沒事的,傷患麵前不分男女……’
她本是拒絕親手為對方換藥的,隻是這家夥當真矯情,不肯讓銘光來更不肯讓迎春她們幫忙。
若是她乾看著,他寧願痛死。
幼稚!李長策就是幼稚!多大個人了還玩置氣那一套。
誒,她就是心太軟。不過,這傷也算是為她受的,她出麵也是該的,罷了,欠他的。
這個距離,沈清棠隻要抬頭必能吻到對方,是以,隻好死死低頭。
儘管如此,可動作間綿軟的地方難免與他擦過,更彆說柔軟的指腹,以及藕似的小臂。
李長策低頭,能看見她粉白臉上細小的絨毛,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她纖細的手握著紗布纏過他的胸膛,後背,指腹無意的擦過男人最為敏感的點.點上。
“卿卿。”他聲音咬牙克.製。
“嗯?”沈清棠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傷口上。
最後小心翼翼的打了個小結。
李長策緊抿著唇,沒再說什麼。
他那麼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軟的肌膚,隨便掃弄便能令他全身的血液顫動,脊背竄起強烈的鑽心般的酥.麻感。
所幸他傷得重,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