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夫人,那日不過是承風高燒之下所犯的病,情緒壓抑到了極點,才會難以克製,又是在病的情況下,難道夫人這點包容都沒有嗎?”
“承風可有傷害過你?”
傷害?那倒是沒有吧?要說傷害,他倒是在傷害自己,回憶起李長策跪在床上的情景,他幾番克製,控製自己沒有去拽她。
沈清棠垂眸,什麼也沒說。
忽地想到了什麼,便問道,“那日夜裡,可有將刺客留下活口?”
林蕭麵色一凝,“怎麼忽然問這個?”
“承風嫉惡如仇,自是一個都未留,全部斬殺,扔去野山裡了。”
“難道沒查清是誰派來的?”沈清棠接著問。她想起懷喜的懷疑,不免疑慮重重。
雖然她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人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可懷喜說的又不能不信。
她定要找到證據,否則她太迷茫了,她相信李長策這麼久,一朝信任被推翻,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若是這般,那李長策是不是還有彆的事在騙她?
比如失憶的事?
如此一想,她內心的不安放得更大。
林蕭平靜的眼底掠過一絲狐疑,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開始打量眼前這個少女,看來她身邊之人隨便說的幾句話,就將她信任挪走了,難怪李長策要除掉那小婢女。
那晚上就不該留著吧?真是夜長夢多,真不知道李長策到底在想什麼,既然做了又不做乾脆,這點可不像他。
林蕭快速的收起思緒,平和道,“查清了,都是些黨派之爭,皇權之間的把戲。”
皇權之間?
沈清棠雖然久居侯府,倒也知道一些李長策在朝廷上的地位。
他高高在上,又目中無人,平日裡看著散漫,殺人不眨眼的人屠將軍會樹敵,也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
沒有證據,她無從懷疑。
誒,想來是懷喜錯覺罷了。
“夫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林蕭喝著茶,若有似無的反問。
“沒什麼,就是好奇,那晚上的人這麼厲害,究竟是怎麼傷了他呢?”
沈清棠一針見血的問出關鍵問題。
“說來慚愧,敵方有備而來,我的人死了不少你也是知道的,承風再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
說到這,林蕭故意頓了頓,話鋒一轉,“難道夫人是在懷疑承風?”
“自己設局?”
沈清棠驀然抬眸,心虛到睫毛不停撲閃,“沒,隻是好奇,好奇罷了。”
林蕭這個人似乎有點心細入微,她隨便一問竟然被對方敏捷的抓到關鍵點。
“那日承風救人心切,就連自己受傷了也不管不顧,臨走之前,特意吩咐銘光照看好你。”
“沒想到夫人竟然懷疑他,若是承風知道了,想必……”
又要發瘋。
他不說,她都知道。
沈清棠心虛難捱,麵上染了愧疚之色,“是我小人之心了。”
如此便也說得通了,的確是懷喜的誤判。
真尷尬呀,誒。
一晃,時間不早了,夕陽斜下,沈清棠再也不能耽擱去找懷喜的事。
林蕭送她回到小院,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