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呢?”
李長策盤坐在長床榻上,目光冰冷的盯著地上的人。
銘光心下哆嗦,後背虛汗連連,作揖道,“回侯爺,屬下親眼看著她被豺狼咬死……屍體被狼群啃噬殆儘……”
“銘光,你知道撒謊的下場。”
青年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卷的長發披在身後,雖是病中,卻少不了分毫的陰鬱。
他目光如刀的掃在銘光身上,漆黑的眸子閃過殺意。
頭頂的壓迫感幾乎要將銘光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道,“屬下不敢。”
“派人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當時地上的血跡幾乎是咬斷了重要血管才有這麼大血量。
那小丫鬟幾乎是必死無疑的境地。沈清棠信了。
可他多疑,他不能信,當年諸如此事,他已經失手過一次,這次萬不能重蹈覆轍。
江行簡連人帶車墜落崖山,可他的人搜來搜去,搜了整整兩年依舊杳無音訊。
隻有死去的馬和車,根本沒見到江行簡的屍體。
這件事在他心裡像是埋雷,一刻也不能安心。
銘光不敢抬頭看向主子。
半個多月前,他看管夫人不力,害得夫人膝蓋受傷,後來被罰鞭笞五十的酷刑,養了半個月才好。
那日夫人離開侯爺視線之後,他又開始實行監視任務。
聽到懷喜說要帶夫人逃跑。
他就猜到,懷喜的死期到了。
沒想到隔日便是,他奉命尾隨懷喜,見機行事,可在最後,他還是心軟了……
既然自己不想動手,那就讓天選吧,他蒙著麵,一襲黑衣,將人追殺到狼群附近,便站在高處看著懷喜被咬暈,地上一片血,想來也活不長。
沒多久,他又收到了侯爺的召命,立刻換了衣服,召集山莊的人馬去尋人。
可見到地上的屍體消失了,他也咯噔了許久,轉念安慰自己定是狼吃了。
“是。”他低聲應道。
銘光出了門,林蕭則是與之擦肩而過。
門一關,屋內便隻剩下李長策與林蕭二人。
林蕭搖了搖折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角溢出一絲難以言表的笑,甚至可以說是佩服對方,才這般笑的。
“我說呢,你怎麼會留著那小丫鬟,原來是為了今日啊。”
“不得不說咱們侯爺布局精妙,既獲得美人芳心又除掉了個礙事的。”
“恭喜啊。”
他本就跟李長策混在一塊,又能有多少善心呢?
左不過是當場戲看看罷了。
李長策微微蹙眉,他本來可以不必對那小丫鬟趕儘殺絕的,留著反過來還能束縛沈清棠。
誰知那小丫鬟竟然還想拐他的人,既然如此,便送一程吧。
臨了之前,還能讓沈清棠主動求他,沒了小丫鬟,自然就斷了念想。
“你離她遠點。”
那天林蕭單獨找沈清棠喝茶的事,他是知道的。
林蕭輕笑一聲,似不在意,“怎麼?連我也防著?你放心吧,我可沒那覬覦兄弟妻的色心。”
這話,顯然是在指桑罵槐,說的誰,誰心裡清楚。
李長策對他半開玩笑的譏諷沒放在心上,冷聲蹦出兩個字,“出去。”
林蕭收了折扇,斂去笑意,恢複正色道,“有句話我要提醒你,當年你雖然除掉了江行簡的黨羽,可還有一人至今還活著,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冷宮九皇子。”李長策麵無情緒的點出對方所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