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胡貴街。
一名老漢叼著煙鬥蹲在街邊,渾濁的雙眼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似乎在尋找什麼。
不少行人看到老漢都下意識躲避,覺得此人是什麼有特殊癖好的老流氓。
一道身影忽然蹲在了老漢身邊。
“韓大叔。”
老漢斜了一眼身旁之人:“小陳啊。”
陳尋認識韓閣,陳尋住的院子和韓閣家相隔不遠,韓閣家是開餅店的,陳尋還吃過他家的餅,又香又脆。
“還在找韓蕊?”
韓蕊是韓閣的獨生女,老來得女的韓閣將其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韓蕊也爭氣,進入私塾之後成績優異,將來定然會有一個好出路,可是現在,韓蕊不見了。
陳尋也是在案卷上看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平日和韓蕊交好的一名男子也不見了,護城府認為是韓蕊和彆人私奔了。
韓閣不信,他從未乾涉韓蕊感情上的事,他到處打聽,終於打聽到有人曾在這裡看過韓蕊,自那時候起,他就蹲在街頭,希望能夠找到韓蕊。
陳尋看著韓閣仿佛衰老了二十歲的麵容,心中歎了口氣。
吧嗒!
韓閣抽了一口煙:“護城府那些狗官,若是用點心,蕊兒早就被找到了,當初杜家的小兒子走失,三天之內就找回來了。”
杜家是北城大戶,綜合實力不在趙家之下,杜家小兒子走失,當時搞得沸沸揚揚,就連陳尋這種不怎麼關心閒事的人都略有耳聞。
“會找回來的,彆擔心。”
入夜。
一道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走進了城南的一家藥店。
年邁的掌櫃問道:“客人,需要些什麼。”
“買貨。”
“什麼貨。”
“豬玀。”
“那您走錯地方了。”
“三金子介紹來的。”
“可有憑證?”
鬥篷人拿出半塊拚圖。
掌櫃查驗後點了點頭,將鬥篷人引入後堂。
鬥篷人正是陳尋,此地是他從朱開那裡問來的,算是較為有名的黑市。
穿過一條寬闊的地下通道,兩人來到一片地下空間。
陳尋估算了一下距離,此地應該靠近睦州城城牆附近了。
好大。
這得挖多久才能挖出這麼大的地下空間。
陳尋放眼望去,此地的麵積堪比小型集市,每一座帳篷便是一家商鋪,帳篷越大,證明買賣越大。
“店鋪在哪裡。”
掌櫃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黑色大帳,準確的說,是三座帳篷相連組成的大帳篷。
掌櫃道:“客人,門票五銀。”
陳尋甩出一張銀票。
掌櫃道謝後沿著原路返回了藥店。
陳尋朝著黑色大帳走去,路過一個地攤的時候,陳尋停了下來。
此地不止有帳篷,還有個人擺的地攤。
地攤上擺放的東西五花八門,陳尋的目光落在了一幅畫卷上,畫中描繪的是一座池塘,池塘內有幾條錦鯉。
這畫,似乎是用元力畫的。
寶貝?
“老板,這茶碗多少錢。”
“一萬金。”
陳尋沉默了,這茶碗看起來就是路邊食鋪裡常用的,黑市都這麼報價?
老板是個留著絡腮胡的壯漢,他冷笑道:“怎麼,是不是想買下來然後再讓我送你點什麼,不用來這套,想要什麼直接說。”
陳尋指了指茶碗邊上的畫。
“多少錢。”
“十金。”
“哪來的。”
“自己畫的。”
陳尋眉毛一挑,這是來擺攤的還是來找事兒的。
‘’要了。”
陳尋拿出一張金票,收起畫卷朝著黑色大帳走去。
陳尋走進黑色的帳篷,一位挺著大肚子的油膩男子笑眯眯道:“客人想要什麼。”
“我家主人想要幾個上等貨,帶我去瞧瞧。”
油膩男審視一番陳尋,似乎想要看清鬥篷下陳尋的麵容。
陳尋不滿道:“怎麼,不想做買賣?”
“當然不是,好貨有,就是不知道客人能否出的起價格。”
陳尋取出一疊金票,油膩男子眼前一亮:“您這邊請。”
油膩男將陳尋引入第二個帳篷,這裡擺放著十幾個鐵籠,籠子裡麵全是蓬頭垢麵的男子和婦女。
“你當我是什麼!就拿這種貨色敷衍我?信不信我拆了你這破帳篷!”
陳尋放出一絲氣息,油膩男麵色一變。
“哼,拆了這裡,好大的口氣!”
一道魁梧的身影從第三座帳篷中走出,看此人釋放的氣息,赫然是一位二流高手!
陳尋毫不示弱,兩人針鋒相對,似乎要大打出手。
油膩男急忙阻攔道:“客人,不是我敷衍您,而是現在市場上都沒什麼好貨,不信您可以去彆家問問,若是有人比我這裡的貨色好,我白送您一個。”
“嗬,賣‘豬玀’的還怕沒貨?大街上多的是,抓幾個回來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油膩男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搶生意,綁走了不少人,搞得我們現在都找不到合適的目標。”
“查不出來?”
“查的出來何需等到現在。”
陳尋有些失望,他運轉元力開眼一掃,眼前的油膩男確實是個普通人。
“嗯?”
陳尋目光落在壯漢身上。
血印!
陳尋直接動手了,向著壯漢脖頸抓去。
找死!
壯漢猙獰一笑,對著陳尋轟出一拳。
嘭!
陳尋根本無需運轉元力,僅憑肉身就擋住了壯漢的攻擊,在壯漢驚駭的眼神下,用力一擰。
哢!
壯漢的手臂被擰斷。
油膩男不知陳尋為何突然動手,但也取出短劍向著陳尋刺去,一股內勁纏繞在劍身上,原來油膩男的實力更強,是一位潛藏的一流高手。
“滾開!”
陳尋揮手打出一道氣勁,震飛了油膩男。
油膩男震驚道:“宗師?!你是墨楠?”
在油膩男的印象中,一招就將他擊敗,隻有宗師能做到,眾所周知睦洲城中隻有墨楠是宗師。
油膩男轉身就要逃,可哪能快的過陳尋,陳尋打出一拳,拳印砸在油膩男身上,將他打的吐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