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薑黎成天稱病不出,是以好幾次蕭老夫人來送賬本,都被擋了回去。
而薑宏遠,因為親眼見證了薑黎那瘦削的模樣,饒是他沒親眼見到薑黎被取心頭血,仍被嚇得不輕,回去之後嚇得病了一場。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到了蕭伯元和薑柔大婚這天。
整個侯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紅綢從屋簷垂落,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整個侯府喜氣洋洋。
分明隻是個妾,蕭伯元卻把最好的都給了薑柔。
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十裡紅妝,明媒正娶,無不昭示著蕭伯元對薑柔的重視。
相比起五年前薑黎那場寒磣的大婚,這場婚事顯得那麼隆重。
薑黎不想深究蕭伯元哪來的這麼多錢帛辦這場婚事,總歸是她的,她一定會讓這群人全部給她吐出來。
已近黃昏,算算時間,親迎的隊伍差不多該回來了。
正想著,南星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娘子,新婦已經下轎,我們該去前院了。”
南星今日給她挽了個墮馬髻,這發髻放在現在的薑黎身上,顯得格外單薄。
“從咱們院子走到堂屋,他們應該差不多拜完堂吧?”薑黎唇角微微勾起,看著銅鏡中脂粉都掩蓋不住的蒼白臉色,滿意地起身。
她今日身穿月白交襟上衣,青色齊腰襦裙,外著同色大袖衫,胸口包紮的痕跡依稀可見。
府中下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蕭伯元見她乖乖取心頭血給薑柔做藥引,是以對她並無半點提防。
賓客盈門。
祝賀聲不絕於耳。
誰都沒有注意到薑黎混在了人群中。
薑黎的視線落在薑柔身上,隻見她頭梳高聳入雲的峨髻,簪花釵無數,身穿紅色齊胸襦裙,外著青色大袖衫,著同色披帛。
手持團扇遮麵,卻依稀可見團扇之下的紅妝,朦朦朧朧間,襯得越發嬌媚動人。
“禮成!”
“太子殿下駕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眾人紛紛側目,隻見秦淵頭戴襆頭,簪大紅牡丹,麵帶獠牙可怖麵具,身著一襲妃紅色圓領長袍,腰間玉帶掛著好些五顏六色的香囊款款而來。
若不戴麵具,再生得俊俏些,倒像個紈絝郎君。
可這麵具戴上,就給人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然而,他是當朝太子,誰也不敢置喙半句。
眾人一愣,旋即紛紛跪地行禮。
薑黎原本伸出去的腳頓時收回,靜觀其變。
“都平身吧,孤隻是好奇,這定遠侯用一身軍功求娶的女娘,究竟是個什麼好模樣。”秦淵輕笑,那雙銳利的雙眸透過麵具,上下打量薑柔。
“瞧這身段,的確可人,也難怪定遠侯如此著迷,若是孤得了這樣的美人兒,也定愛不釋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納入府中。”
薑柔察覺到他的視線,微不可察地往蕭伯元身後縮了縮,聞言臉色霎時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