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手上的動作一頓,強行擠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順勢躺下,“好,多謝侯爺憐惜,妾定會好好養身體。”
側身躺下,一口銀牙近乎咬碎。
握著衣角的雙手因用力過度指節泛白。
又是這個理由!
自打回來之後,蕭伯元用這個理由拒絕了她多少次,她都快數不清了!
說什麼讓她養身體?
都是借口!
當初在邊關時,回來的路上,和她夜夜癡纏,他怎麼不這麼說?
一定是因為薑黎那個賤人,侯爺才這麼對她的!
而且,薑黎今天還害得她丟儘了顏麵,毀了她期盼已久的大婚,她一定要讓薑黎付出代價。
離了侯府,她隻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拿什麼和自己鬥?
如是想著,她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薑黎已然回到小院美美地泡了一個澡。
這院子位於延康坊,就在西市旁,位置也便利。
蘇苒給她安排了四個丫鬟,四個護院。
“娘子,我們可算是從那虎狼窩出來了。”南星放下最後一個菜,“恭祝娘子恢複自由身。”
“咚咚咚……”
房門被人大力敲響,已到宵禁時分,也不知是誰膽子竟如此之大。
饒是心裡狐疑,薑黎本著不想惹上麻煩的心理,還是讓人去開了門。
不多時,丫鬟玉珠領回一白衣出塵,容顏俊朗的小郎君。
赫然是秦彥之。
“皖寧,你不厚道啊!和離這麼個天大的好事,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為你設宴慶祝。”
他拎著一壇酒,格外豪氣地往桌上重重一擲,“我從老爺子地窖裡挖出來的好東西,名喚秋露白,據說是以清晨的第一滴露水釀的,一杯,就價值千金!”
“秦彥之!”薑黎的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已經宵禁了,你偷偷跑到我家院子,萬一被發現或是被人舉報了,我得跟著你一起遭殃!”
“哎哎哎,皖寧,彆生氣嘛,我給你說,咱倆現在是鄰居,我趁著夜色偷偷跑出來的給你送好酒來了,待會兒我自己翻牆回去。”
秦彥之嬉笑道,“瞧我多關心你,而且我不是給你說過,我有那麼點小小的關係,你要是需要幫助,可以找我的嘛,何必吃那個藥?”
他一邊說,一邊給薑黎滿上。
“我不服藥,難道真給薑柔取血不成?我看你是想我趕緊死了,好吞掉我的巧鑲坊和天香樓,找你幫忙,你定會趁機要我天香樓的分成。”薑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
秦彥之悻悻閉嘴,他確實打的這個主意。
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很快一壇子酒就見了底,薑黎打了個酒嗝,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夜睡得尤其安穩,再不像從前還在侯府時那般,總在噩夢中驚醒,而蕭伯元和薑柔就拿著匕首站在她床頭,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