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沒明白,明明一起吃飯其樂融融,飯後還主動治腿,為什麼之後陸行舟就忽然切割了。
此外她等柳擎蒼向城主提告關於學徒的事,結果這件事沒有下文。不知是不是柳擎蒼發現了這套沒用,已經放棄。
明明這幾天激烈的衝突似乎已經變得平緩,進入了發展期,但沈棠還是察覺氣氛似乎更加山雨欲來。
隔著田莊的那個霍家老宅,前些時日由於出了凶案,又沒主心骨,一直是關門鎖戶,一片蕭條的。這兩天主家有人回歸,門外車水馬龍,無數夏州名流前來拜謁,天天絲竹陣陣,喧囂無比。
了解了一下,回來的是霍家六公子,身邊護衛強者如雲。沈棠也按照陸行舟說的,約束弟子們近期儘量不出門,免得招惹禍端。
沈棠還察覺到陸行舟臨走已經暫時收了那個從霍宅偷靈氣的陣法,似乎也是不想引起對方警覺。
“他忽然要給我治腿,是不是因為這個?”沈棠問獨孤清漓:“覺得靈氣不能用了,覺得我額外多付的租金吃虧?”
獨孤清漓考慮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是純粹想給你治,之前你隻是租戶,他也不想費太多心。”
“那現在是什麼?”
獨孤清漓腦子裡劃過盛元瑤說的“姘頭”,抿嘴不答。
反正你們都摸腿了。
沈棠又問:“那他為什麼忽然走了?”
獨孤清漓:“你是好奇寶寶?”
沈棠:“……”
獨孤清漓麵無表情,心中微爽。
沈棠沒好氣地瞪了她一陣,問道:“之前盛元瑤調查霍家凶案,是不是曾把陸行舟列為嫌疑?”
獨孤清漓道:“是,初見那日,便是盛元瑤上丹霞山調查,凶案時陸行舟是否有不在場證明。”
“後來鎮魔司結案,沒對外公布,可知是以什麼結果結的案?”
“之前你讓我調查陸行舟的時候我就打聽過,盛元瑤提交的報告上說,凶手當為十年前夭折的霍七公子霍殤,學成回來報複的。”
說到這裡,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冒出了同樣的想法,齊聲道:“他是霍殤?!”
沈棠低聲自語:“是霍殤的話,就可以解釋他哪來一副世家公子的氣質了,幼時再不受寵,也還是受過世家相關教育的……”
其實盛元瑤至今都還存有這種懷疑,所以那天會點他一句“活著不好嗎”,後來還提醒他避一避霍家。
懷疑的理由相同,人們自幼所受的教育能決定氣質,陸行舟很明顯不應該出身孤苦。誰也不會想到,那是現代象牙塔的學子,自然是溫文書卷氣的,而陸行舟當初還不僅僅是個學子,畢業後一直做的都是管理崗,更有氣度。
所有人能進行的猜測都隻能靠向霍殤。
此前陸行舟感覺沈棠她們不像天行劍宗,除了獨孤清漓畫風不對之外,沈棠的氣質也是重要疑點。天行劍宗是劍客宗門,沈棠卻像是大家小姐,這種氣質差異很明顯。
可知這對兒是多像,連給旁人的疑點都一樣。
沈棠繼續捋著:“以他展現出來的環環相扣的謀算,他若是霍殤,那麼霍家凶案絕不是為了殺幾個傭仆泄憤這麼簡單,而是想把霍家人勾過來殺……把霍老管家手筋挑斷,也是吸引霍家帶治療的藥物過來。這類藥物不好找,但對霍家卻很輕鬆,這是他最便捷的方案,他要奪藥治腿!”
獨孤清漓都聽愣了:“就他們師徒倆,敢謀霍家?”
“這便是他的危牆……他不想牽累你我。”沈棠靠在椅背上,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終於明白了他的退避,也明白為什麼他臨走想給我治腿,他是怕萬一所謀失敗了,也可以給我留個方子。”
獨孤清漓看了她一眼:“你這語氣……想幫他?”
沈棠幽幽道:“你不想?”
獨孤清漓脫口想說與我無關,可不知怎麼的,撇清的話語終究沒說出來,隻是道:“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並不希望你盲目涉足麻煩之中。”
沈棠笑了起來:“換言之,如果不為任務,你個人倒是挺樂意幫一把的?”
獨孤清漓板著臉:“霍家不是好人,師父也討厭他們。”
沈棠悠然道:“其實不管我幫不幫他,這麻煩本來就已經上門了。柳擎蒼既然和霍瑜混在一起,當然會借霍瑜之手對付我們。”
獨孤清漓點點頭:“是。”
沈棠又道:“你說,霍家的麻煩,與我的麻煩相比如何?”
獨孤清漓脫口而出:“不值一提。”
沈棠眼眸幽深:“那我又怎麼會怕再多一個不值一提的麻煩呢……”
獨孤清漓抿嘴不言。
…………
“師父,你本來不就是想利用天行劍宗做打手的嗎,特意用那很一般的偷靈氣效果哄她們租房不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