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如果殺了她的話,或許自己真會後悔。
雖然他不知道這種直覺到底從何而來,又有何依據,但對峙半晌後,還是開口道。
“牧光,放人。”
“侯爺,她潛入浴房,目的不明……”
“放人。”江岫白再次開口。
“是。”牧光收回了劍。
解除威脅,蘇扶楹鬆了口氣,從浴池中爬了上來,自己動手接好了脫臼的手腕,隨後又看向江岫白。
“伸手。”
江岫白擰眉。
蘇扶楹再次開口:“我說伸手。”
牧光聽著蘇扶楹這語氣,一句大膽已經到了嘴邊。
可是在看到自家侯爺當真緩緩伸出手時,又默默咽了回去,隻是防備地看著蘇扶楹。
蘇扶楹搭上了江岫白的脈搏,眉頭一點點皺起,“你什麼時候患的頭疾?”
江岫白一言不發,目光深深,似乎透過她的皮相看到了另一個人。
見他不回答,蘇扶楹又看向牧光,“你說。”
牧光猶豫,請示的視線剛轉向江岫白,蘇扶楹就挑眉道:“我能治好他,你確定不回答嗎?”
“五年前!在戰場上的時候,侯爺腦袋受了傷,痊愈後就落下了頭疾的毛病,自此時常頭疼,尤其是練劍、動武之後更容易發作。”牧光迅速開口。
說完後,他又懷疑的看著蘇扶楹,“你真的能治好?軍醫和太醫都說侯爺的頭疾沒辦法治愈了。”
“那是他們醫術不精。”蘇扶楹收回手,正色道,“半年時間,我保證可以徹底痊愈,但前提是要聽我的。”
江岫白依舊隻看著蘇扶楹不說話。
“這頭疾雖然暫時隻是頭疼,但若是一直發展下去,未必不會致命。”蘇扶楹目光劃過江岫白的心臟,呼吸沉重,“你可要想清楚了,既然你相信蘇扶楹沒死,總歸要好好活著,才能等到她回來。”
蘇扶楹停頓片刻,認真的看著江岫白,“所以,可以配合嗎?”
良久後,江岫白終於應了一聲。
“可以。”
隻是聲音飄忽,應的似乎不是眼前之人。
半炷香後。
牧光取來了披風,蘇扶楹裹著披風離開,路過香爐時嗅了嗅,“剜肉補瘡,雖然能暫時緩解疼痛,但會有依賴性,影響身體,以後莫要再用了。”
牧光心中詫異,沒想到太醫說的副作用,眼前人隨便嗅嗅就說出來了,頓時覺得她說的可以治愈更加可信了幾分。
目送著蘇扶楹離去後,牧光有些激動地對江岫白開口:“侯爺,若是您的頭疾真的能治愈的話,那……”
話說到一半,注意到自家侯爺那發紅的雙眼,牧光突然僵住,小心問道:“侯爺,您怎麼了?”
江岫白緊盯著蘇扶楹剛才離開的門口方向,喉頭發緊,神情恍惚,“牧光,你說薑南……會不會就是阿楹?”
牧光大驚,“侯爺,薑南怎麼可能是夫人呢!”
江岫白沉默,許久之後,苦笑喃喃:“是啊,她怎麼可能會是阿楹呢。我竟會生出這種念頭,看來我是真的已經瘋了。”
……
蘇扶楹的裹著披風回到院子的時候,綠雲看著她這模樣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出了何事。
她隻說無事,讓綠雲去準備熱水後,便徑直到了滿星的房間。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滿星驚訝不已,
蘇扶楹沒有解釋,看著滿星道:“滿星,我剛才心臟疼,雙腿無力。”
瞬間,滿星臉上的驚訝化為擔憂,“這麼快又發作了嗎!”